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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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抽風機嗡嗡聲似乎也被這死亡震懾，不再那麼響，黑豆吞咽口水的聲音清晰。葉南笙卻不為所動，湊近觀察着具體傷勢。&ldo;右臉顴大肌破裂性損傷，口輪匝肌切割性斷裂，該是被某種硬性鈍物切割造成的……&rdo;黑豆記錄到此，擡起頭對葉南笙解釋，&ldo;車上發現一個木制的金屬飾物，上面沾了血，被我同事帶回來化驗了，從擺放位置和死者當時的位置看，可能是造成該傷的原因。&rdo;葉南笙沉默，在一切結果出來前，任何推測都是無根據的臆測。&ldo;你注意到這具屍體臉上有什麼特點嗎？&rdo;葉南笙問得突然，小窦完全沒有準備。他也湊近看了一會兒，最終忍不住作嘔的退回位置，然後搖頭：&ldo;都撞成這樣了，真看不出什麼。&rdo;&ldo;你哪個學校畢業的。我要是你老師，知道你工作了還這樣，絕對拎着教鞭過來打你。&rdo;葉南笙指指屍體頭部：&ldo;面部脂肪比正常人少了三分之二，雖然沒有磨骨類的整形痕迹，不過該是吸過脂的。&rdo;連臉都做吸脂，死者的身份範圍又縮小了很多。&ldo;蕭可人的dna對比結果進展如何了？&rdo;體表觀察後，葉南笙問黑豆。準備配合開始正式屍檢的小窦這次答的痛快，&ldo;來時才和dna實驗室聯系過，蕭可人家裡的取樣已經送到，估計上樣結束、做樣本擴展再到結果出來還要六小時左右。&rdo;&ldo;好。&rdo;葉南笙長出口氣：&ldo;在那之前，我們先找找其他線索吧。&rdo;經過将近兩小時的解剖，結論基本明确了。死者的死因來自頭部重創後的腦死亡，葉南笙用開顱電鋸切開死者頭骨後發現大腦硬膜下方附着大片血腫，腦組織有大面積挫碎迹象。而在死者身上，除一些撞擊留下的瘀傷外，并無其他可疑傷痕。她有些不死心，于是重新拿起手術刀，她切開了死者腹部。腹腔受傷不重，除了一些淤青外，五髒很幹淨。在解剖到子宮時，小窦突然叫了聲：&ldo;葉醫生，這名死者是懷孕的！&rdo;正如小窦所說，一個小小的胚胎正蜷縮在子宮角落裡，已經死亡了。&ldo;送檢dna檢測。&rdo;唏噓之後，葉南笙讓小窦取出了胚胎。就在這時，門口傳來腳步聲，是龔克以及随行的林正和盧珊。盧珊問葉南笙：&ldo;怎麼樣，死因确認了嗎？&rdo;&ldo;車禍造成的腦死亡，死亡時間在晚十點至十一點間。&rdo;&ldo;這就對上了。&rdo;說話的是交警支隊的林正，他拍下手，&ldo;技術科的人已經确認，這起事故是因為刹車失靈造成的車輛失控，車印和視頻錄像都已經确認了，再加上法醫方面的死因确認，我們現在要做的是調查在案發之後，是什麼人把女人的臉扒了的。&rdo;&ldo;no，no，no。不是之後哦。&rdo;葉南笙搖搖頭，通過傷痕結痂程度以及各種傷情表現看，這女人的臉并非車禍之後被扒掉的，更不可能是車禍造成的，而是早在車禍前幾小時裡，女人的臉，已經不在了……黑色夜幕下，天上烏鴉聲聲叫着，天下着雨，一個沒了臉的女人驅車在城郊高速上，隻要想到這幕，在場的人都止不住寒顫。作者有話要說：第二張面具空寂的馬路上偶爾駛過車輛，天上飄着微雨，落在臉上涼涼地。葉南笙屈膝坐在路旁，眼睛被遠方燈光映得斑駁明亮。臨肅211高速路中段，她穿着牛仔褲t恤，在等一個人。夜色沉寂，四周很安靜，尤其是沒車輛通過的時候，耳邊隻有雨聲，沙沙地。遠處有發動機的轟鳴聲傳來，那是來自保時捷卡宴36排量水平對置發動機的聲音，葉南笙擡頭，入眼的是輛流行性設計的寶藍色跑車，明明是黑天，不知從哪來的光線照在那車上，車窗開着，車裡的人樣貌清晰。那人偏頭看向葉南笙，她下巴尖細，黑黑的眼睛很大，正望着葉南笙，是蕭可人。蕭可人在朝葉南笙笑，葉南笙覺得那笑容有些不自然，就在她思考哪裡不自然的時候，事情突然發生了。一陣風刀子般吹進車裡，生生削下了蕭可人的臉。疼啊！葉南笙聽蕭可人這麼喊。疼痛的感覺随着蕭可人的喊聲切實傳遞到葉南笙臉上，像有把多齒鋸在鋸自己的臉，葉南笙拼命揮舞着手，似乎想通過這種行動遠離蕭可人的傳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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