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第80頁（第1頁）

林越沒想到會在聖城遇到熟人。說是熟人其實也不恰當，因為對方并不是人類。那個蹲在噴泉廣場看着往來朝聖者的&ldo;人&rdo;似乎也見到了林越，終于改變了那極類似于貓的坐姿，轉頭看向林越：&ldo;……我好像認識你。&rdo;林越頓了頓，轉向自己的學生：&ldo;你們先去神殿會廳登記，順便把學院證明遞上去，等神殿幫你們安排成為二年級生必須經曆祝福儀式。&rdo;經過林越一路的蹂躏，維恩四人自然不會再對這種吩咐有抵觸情緒，聞言也不多留，很聽話地轉身前往神殿會廳。林越坐到&ldo;黑貓&rdo;身邊，擺出相同的角度看着來來往往的朝聖者：&ldo;阿爾法真的讓你出來了？對了，我記得你叫亞撒，是吧？&rdo;由于化形時出現意外，所以他雖然有着人類的身體，卻維持着貓的思維，而且遺忘了自己的主人。處于這種完全空白狀态的&ldo;人&rdo;，往往最容易被聖城所散發的祥和氣息吸引。&ldo;我想起來了，你叫安德魯。&rdo;意外地，亞撒居然說：&ldo;以前有人叫我跟着你……然後我被你識破了。&rdo;林越有些訝異：&ldo;你想起來了？&rdo;&ldo;想起了一點。不過很多東西還是記不清。&rdo;亞撒問：&ldo;你剛剛說阿爾法，他……好嗎？&rdo;難道契約的羁絆終于還是起了作用？但林越也隻能讓他失望了：&ldo;我離開的時間恐怕跟你差不多，或許還更早，我也不太清楚。&rdo;深紅的瞳孔裡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遺憾，亞撒轉開了話題：&ldo;在剛剛離開的人裡面，有熟悉的黑暗氣息……他們是你的學生？&rdo;熟悉的……黑暗氣息？林越心頭猛跳，一種不安悄然漫開。&ldo;能在離開前碰見一個可以說話的人，也算不錯了。&rdo;亞撒目光轉向那高聳入雲的自然神殿：&ldo;自然神的信徒最愚蠢。他們相信連黑暗生物也可以和人類和平共處……他們寬恕跟惡魔交易的家夥，給黑暗生物提供了生長的沃土。結果最先被黑暗污染的就是艾維斯帝國‐‐最終不得不進行&lso;清洗&rso;的也是艾維斯帝國。艾維斯人始終沒想明白，其實光根本不會像自然神所說的那樣包容萬物，至少在對待黑暗時它不是。它會驅逐黑暗。&rdo;亞撒閉起眼傾聽不遠處傳來的鐘聲：&ldo;所謂的光明又要降臨，作為&lso;清洗&rso;的遺留物，我也不能繼續在這片土地呆下去了。多諷刺啊，所謂的神迹，其實是給我們的最後警告……如果不離開，就會被&lso;清洗&rso;掉。既然根本容不下，為什麼又要讓我們看到一線希望？僞善的艾維斯人……&rdo;這時廣場突然變得熱鬧非凡，朝聖者目光紛紛投往神殿最高處：&ldo;啊，聖光！&rdo;&ldo;神迹！&rdo;&ldo;神的旨意降臨了！&rdo;林越蓦然站了起來，轉身趕往神殿會廳。如果亞撒的話是真的，那麼他的學生中有屬于&ldo;黑暗&rdo;的人……必須趕過去！亞撒站在原地，半饷後微微失笑：&ldo;愚蠢的人類。&rdo;在朝聖者紛紛趕往神迹所在地時，他一個人往相反的方向走。一直以無意識的狀态生活在貓的體内，對于黑暗世界的回憶已經很模糊，更多的記憶來自于那個叫阿爾法的男人。以&ldo;貓&rdo;的身份做的那些很傻氣的事，高興時舔吻對方的側臉、受傷時一頭紮進對方懷裡，甚至以&ldo;人&rdo;的形态存在時笨拙又可笑地學着習慣人類的生存方式……愚蠢的人類啊……根本就清楚他屬于黑暗，還是把他當成唯一親近的夥伴。愚蠢的艾維斯人啊……以為仁慈地給予一線生機就等于實現了&ldo;萬物平等&rdo;？害人害己的僞善。就在亞撒淡嘲着與最後一名朝聖者擦肩而過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隻是那一向淡漠的神色卻多了幾分不容拒絕的堅持：&ldo;亞撒，回去。&rdo;亞撒渾身一震：&ldo;阿爾法。&rdo;阿爾法再次開口：&ldo;亞撒，從那個單向撕開裂縫……回去。&rdo;亞撒迎上他的目光：&ldo;你知道那是什麼樣的地方嗎……&rdo;&ldo;回去。&rdo;阿爾法從來不善于表達自己的感情，即使是面對自己的夥伴語氣也依然生硬：&ldo;隻要活着，還會有再見的機會。就算不習慣黑暗世界，就算那邊充滿危險，我還是相信你一定可以活下來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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