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齡這才注意到窗邊的細瘦女生。
這孩子低着頭時,完美地融入了教室中成為背景闆,看她唇色發紫,病容慘白,周齡也為自己的失察感到抱歉,忙關切,“同學,都被淋成這樣了,你怎麼不早跟老師說呢,有沒有衣服換?沒有我讓住校的同學借你一套。”
餘葵在廁所換上借來的衣服。
這套備用校服偏正裝,是春秋季的,她平時穿,尺碼大了一号,隻好把襯衫袖子挽到手肘。針織馬甲垂到臀下,百褶裙也松松垮垮,但總歸比穿濕衣服舒服。
好不容易熬到自習課下,她把時景的濕校服揣在懷裡一口氣跑上四樓一班門口,眼尖逮住一個認識的人喊道:“陳欽怡!”
女生不确定是不是在喚她,猶豫着走近,“餘葵,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叫時景出來一下,”
“你們認識?”
餘葵:“不認識,就是有點事找他,你能不能幫我……”
陳欽怡咬唇四下看一眼,把她拉到一邊,壓低聲勸:“剛下自習人就出去了,餘葵,不是我想不幫你,主要我也剛分到一班,跟他沒交情。時景很冷淡的,我聽我同桌講,從他上周轉來到現在,每天班門口都有組團來看他的女生,被他拒絕過搭讪的女生名單都被快被我們班好事的整理成花名冊了,我怕你尴尬。”
餘葵大窘,擺手剛想解釋,背後少年的聲音傳來。
()“等很久了嗎?我剛回宿舍換衣服了。”
陳欽怡聞聲看向她身後,嘴巴緩慢張成了o形。
不必回頭,餘葵已經明白是誰在說話。
北方人清晰又标準的咬字,在這所南方學校太有辨識度,尤其他的聲線帶一點天生的冷淡,每個音節都在不自知地撥撩心弦。
那個方向吹過來的風除了雨水的潮氣,還有少年洗發露的香味。
餘葵幾乎要屏住呼吸才能克制這種來自心髒的震顫,鎮定轉身,男生的球鞋已經立在跟前。
“校服給我吧。”他開口道。
時景身上換的也是春秋季常服,白襯衫外搭深藍色針織馬甲,版型挺括的黑色長褲,在所有人還穿着夏季運動常服時,兩人的正裝像極了情侶裝。
可惜人不那麼登對就是了,她的身高隻到男生肩膀。
餘葵把揣懷裡裹成一卷的校服遞上。
“對不起,衣服上都是泥印,我本來想洗幹淨再還給你,但你說讓我第一節自習課下拿過來……”
重點是學生會在每周日巡查各班儀表風紀,學生沒有佩戴銘牌和團徽會扣班級總分,她怕時景在不知道的情況下被批評。
“給你之前就是髒的。”時景并不在意。
他接過校服就要往班裡走,餘光瞥見女生躊躇的腳尖,猶豫了一瞬,“還有什麼事?”
“就是……”
餘葵鼓起勇氣,卻又不知怎麼開口,破罐子破摔從兜裡掏出一個鮮紅的蘋果遞過去,“吃蘋果嗎?其他的都磕壞了,這是唯一一個好的,我洗了好幾遍,謝謝你剛才幫忙。”
“上一次也很感謝。”
也許時景早忘了,但她還是補充。
家庭特殊的背景使然,時景從來不收同學禮物,反正帶回家都會被大人勒令退還。後來上了中學,異性們送東西目的性太強,他就更不可能收。
此刻,女孩的眼睛已經看不出哭過的痕迹,但紅皮蘋果仍襯出她緊張泛白的指甲蓋。
伶仃細白的胳膊懸在跟前,有些晃。
時景判斷她大概從未做過這樣的事。
過了兩秒。
破天荒地伸手接下了。
少年徑直朝裡走,擦肩而過的瞬間,壓低的聲音清晰地傳入她耳中。
“不用謝,收了你的蘋果,我們現在兩清了。”
餘葵心領神會。
他大概在劃清界限,避免麻煩,告訴她交集就在這裡打住。
對異性追逐習以為常的人,連将女生幻想機會扼殺在搖籃的步驟,也同樣簡單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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