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不請自來和不合時宜的行為顯然激怒了死者的女兒,胖姑娘憤怒地大吼:“你誰啊?在這幹嘛呢?給我滾出去!”
鐘雲從也知道自己的舉止不夠尊重死者,可生理反應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的,他的胃酸好不容易平複下來,他才提了一口氣,告訴小姑娘:“你媽媽的舌頭……不見了,你知不知道怎麼回事?”
小胖妞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四肢并用拍打着地闆,又開始哭天搶地:“她的舌頭被人割掉了!就是樓下那個老□□!她早上就差點啃掉了我媽的鼻子!還說要殺她!肯定是她!”
鐘雲從被她的哭鬧聲吵的頭昏腦漲,他盯着屍體看了好一會兒,鬼使神差一般,把手放在了死者的肩上。
他閉上眼睛,胖妞驚詫不解的質問聲自動被隔離在耳膜外,他的眼前一片漆黑,沒有一點光亮和聲音。
這樣的黑暗維持了幾秒之後,毫無預兆地切換成一個場景——簡陋的客廳,緊閉的房門,還有正在運作的縫紉機。
又是死者的視角,而他現在所“看到”的畫面,正是她臨死前的一幕。
死者生前在縫補一件舊衣服,舊式縫紉機的聲音很大,死者專心緻志地補着她女兒的舊衣服,目光釘在衣物的滾邊上,鐘雲從無力去控制她目光的走向,隻得豎起耳朵注意房門的聲響。
說不定什麼時候,兇手就破門而入了。
就在他全神貫注地聆聽那扇門的動靜之時,頭皮倏地一緊,他蓦然一驚,卻無法扭轉局面——有人抓住了他的頭發,他的頭被迫向後仰,緊接着,他的頸側一涼,鋒利的薄刃已經深深地捅進了頸側的血管中。
那一刻,他幾乎化身為死者。
在這個過程中,他甚至能聽到血液噴湧而出的聲音,以及金屬冰冷的觸感,而很奇異的是,他竟然沒怎麼感覺到痛楚,看來是大失血導緻的休克狀态,他的意識在一瞬間變得恍惚,幾乎喪失了所有的感官知覺。也因為如此,他呼救的聲音卡在喉嚨裡,行兇者的臉在他的眼前晃來晃去,他機械地睜着眼,拼命地想看清楚對方的臉,卻是徒勞無功。
兇手的臉模糊成一堆馬賽克,他什麼也看不清。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不亞于死亡本身帶來的絕望。
血流噴出了抛物線,越過了頭頂,灑在縫紉機的台面上,他的身體轟然倒地,在意識徹底喪失的前一秒,他感覺到有一把刀撬開了他的牙關,瘋狂地在他的口腔中肆虐,他的舌頭從根部被生生切了下來。
鐘雲從猛地睜開眼睛,那些畫面如同泡沫一般煙消雲散,光線狠狠地刺激着他的瞳孔,他恍惚了一下,終于從亡者的記憶中脫身——那不是他的痛苦,而是死者的。
死者臨終前的經曆可以說在鐘雲從身上重演了一遍,雖然隻是虛拟的重演,但那種絕望也足以令人窒息。
鐘雲從很努力地保持着清醒,可盡管如此,他還是沒能看清兇手的臉。
在這短暫又漫長的一分鐘裡,他差不多是感同身受,也相當于是在生死關前逛了一回,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抹掉了額頭上的涔涔冷汗。
“你有病啊!”他被人狠狠推搡了一把,他毫無防備,打了個趔趄,他側過臉抱歉地看着死者的女兒。
“對不起啊……我隻是想知道她是怎麼死的……”他的辯解毫無說服力,反而更激起了死者家屬的怒氣和不滿,小姑娘年紀不大,力氣卻不小,直接把鐘雲從轟了出去。
面對着衆人的指指點點,鐘雲從很有些擡不起頭來,他很想吼一句:“其實我是在給你媽找兇手!”
可問題就在于,他在體驗了一把噩夢般的死亡模拟之後,也沒能把兇手找出來。
這就尴尬了不是?
鐘雲從歎了口氣,決定還是回到診所,把這事兒通知蘇閑吧。
不知道這些情報有沒有用處?
他腦子跟陀螺似的轉個不停,沒留神前頭的路,不慎和人撞了個滿懷,他嘴裡囫囵道着歉,看清對方的臉之後卻怔在了原地。
苗女士又畫上了俗豔的濃妝,如果是以往,他會以為這是她的職業習慣,但現在,或許僞裝才是她要達到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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