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自己烤!&rdo;聶川抽了抽鼻子,背過身,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吃完了燒烤,聶川和裡斯回到了寝室。沖完了澡,裡斯坐在書桌前看書,貌似他有一個很難搞定的題目。而聶川則塞着耳機,側躺在床上聽着音樂。這個時候,他本來應該在線上打遊戲,或者看一些沒營養的視頻,但是現在他卻很安靜。一直在進行演算的裡斯忽然蹙起了眉頭,側過身來,望着蜷在被子裡背對着自己隻露出頭頂的聶川,十幾秒過去了,聶川連動都沒有動一下。裡斯起身,來到了聶川的床邊,坐了下來。感覺到床墊陷了下去,聶川莫名緊張了起來。他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閉上眼睛,直到裡斯的手伸進了被子裡,輕輕覆上他的腳踝,聶川全身僵硬,更加不敢動了。裡斯要幹什麼?感覺到裡斯的手從睡褲的褲管裡伸了進去,緩緩向上,微微用力按了一下聶川的小腿腹。他的溫度仿佛要從聶川的肌膚滲入他的血液之中,所有的感覺都變得敏銳起來。聶川的小腿下意識蹬了一下,他終于裝不下去,睜開眼睛回過臉來看着坐在自己身後的裡斯:&ldo;幹嘛啊!&rdo;&ldo;今天運動量比較大,我看一下你小腿肌肉的緊繃程度。&rdo;裡斯臉上的表情是認真的。&ldo;哦……&rdo;聶川卻在心底咆哮:搞什麼啊!不要亂摸我!小心我對你不客氣!……可是,我又能對你怎樣不客氣呢?&ldo;喂,你在想什麼?&rdo;&ldo;我在睡覺。&rdo;我在想你。我在想到底你口中&ldo;費盡心思也無法跨越的地方&rdo;是怎樣的。&ldo;你好像不是很開心。&rdo;裡斯的手離開了聶川的腿腹,從被子裡收了回去。聶川以為他要起身繼續做他的高數題了,但沒有想到他的雙手卻轉而撐在聶川的枕頭邊,整個人都壓了下來。他的雙臂之間是一個狹小的空間,滿滿的是屬于他的味道。&ldo;你到底怎麼了?&rdo;裡斯又靠近了一些。聶川将被子一拉,把自己的臉蓋了起來:&ldo;我吃飽了就困了,要午睡了。&rdo;裡斯伸手将聶川的被子拉到了鼻子下面。&ldo;不要蓋着臉睡覺。缺氧容易讓人變傻。&rdo;&ldo;知道了。&rdo;我本來就很傻,也不可能更傻了。聶川後悔,周斌離開的時候怎麼沒有把他安慰自己失戀的話全部錄下來,現在他隻要一遍又一遍地放出來聽就好了。他覺得,裡斯口中的那個人,就像一個炸彈。自己現在所有擁有的從裡斯那裡得到的關注,等到那個人出現的時候就會炸裂開來,什麼都不剩了。好想把這些都說給周斌聽,但是裡斯不是從前他所喜歡過的任何一個女孩。他是自己的室友,還是自己的隊友,和自己向同性别的人。之後的幾周,高登教練又安排了幾場練習賽,并且刻意将聶川和裡斯調開,上半場讓裡斯上,下半場就會換聶川。而聶川的出色表現,也讓他在區域内變得小有名氣,成為其他學校籃球隊關注的焦點。當聶川在場上快速奔跑,一次又一次助攻成功的時候,坐在場下的卡洛歪着腦袋對一旁的裡斯說:&ldo;喂,你有沒有覺得最近艾倫吃的巧克力特别多?&rdo;&ldo;是嗎?&rdo;裡斯沒有什麼表情,隻是抱着胳膊,視線始終跟随者聶川的身影。&ldo;你的反應就隻有&lso;是嗎&rso;?剛才你在場上的時候,他就坐在這裡吃巧克力了!&rdo;卡洛将聶川的運動包拉開,裡面還揉着一張錫紙。他将那張錫紙攤開,送到裡斯的面前:&ldo;看見了沒有?這麼大一塊!他全都吃下去了!你說他會不會變成大胖子啊!&rdo;&ldo;以他的運動量是不可能變成大胖子的。&rdo;裡斯回答。&ldo;好吧……不過,你發現沒有,艾倫好像一直用舌頭舔裡面的牙齒?是不是巧克力黏在牙齒上了?&rdo;此刻的聶川,正好将球傳給了尤因,尤因得分,而聶川的右側臉頰有點鼓鼓的,是他的舌頭在那裡舔。&ldo;裡斯,艾倫确實有點分心。&rdo;高登教練也開口了。&ldo;我知道,回去我會問他怎麼回事。&rdo;練習賽結束,聶川正眉開眼笑地和莉莉在場邊聊天。莉莉随便兩句話就讓聶川笑得很開心。卡洛摸了摸下巴:&ldo;唉,本來莉莉這朵高嶺之花是我的目标,但既然艾倫喜歡她,我就隻好忍痛割愛了啊!&rdo;尤因無語地朝天翻了個白眼:&ldo;不是你追求莉莉,莉莉以你太花心為理由拒絕你了嗎?&rdo;&ldo;那今天我們去上次說的那個甜點屋嗎?&rdo;莉莉問聶川。&ldo;好啊!一起去啊!&rdo;雖然裡斯說那家甜點屋很貴,所以自己也上網搜了一下價格。現在他已經攢夠錢了,可以去吃一頓了!裡斯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聶川的身後,手指勾過他的後衣領:&ldo;你不能去。&rdo;聶川一聽見是裡斯的聲音,心髒就像被捏了一下。&ldo;哦,我為什麼不可以去?難道又有什麼訓練?&rdo;聶川的臉皺在了一起。&ldo;張開嘴。&rdo;裡斯的表情有些冷。這時候,聶川忽然發現好像每次自己和莉莉聊得很愉快的時候,裡斯都會出現。而且臉色還不怎麼好看。簡直就像是嫉妒自己和莉莉在一起一樣。但是聶川很清楚……這是不可能的。&ldo;嫉妒&rdo;是完全不屬于裡斯的情緒。聶川發現自己又跟不上裡斯的邏輯了。裡斯直接伸出手,捏住聶川的臉頰,強迫他把嘴巴張開。&ldo;做什麼啊……你捏疼我啦……&rdo;裡斯側過臉,盯着聶川右側的牙槽看了看,然後對莉莉說:&ldo;他長蛀牙了,不能吃甜點。下午我要帶他去看牙醫。&rdo;&ldo;哦……是這樣……&rdo;莉莉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ldo;我才沒有長蛀牙!我隻是牙龈有點腫而已!&rdo;聶川快瘋了,裡斯怎麼能當着莉莉的面說他長了蛀牙!這是多麼丢臉的一件事啊!&ldo;你牙龈腫是因為蛀牙的神經也受損了。不拔掉,你想要一直養蟲嗎?&rdo;裡斯眉梢一挑,聶川頓然勢弱。&ldo;你晚上是不是偷偷含着巧克力睡覺了?&rdo;裡斯又問。聶川向後退了一步,用眼神示意裡斯不要在莉莉面前繼續讨論蛀牙這個話題了。&ldo;哈哈……怎麼可能啊……&rdo;事實是他把巧克力藏在枕套裡。含着巧克力,他就不會總去想睡在自己旁邊床上的裡斯了。不然的話,聽着裡斯的呼吸,他根本睡不着。巧克力的味道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ldo;那你的牙怎麼會爛掉?&rdo;裡斯對聶川保持高壓打擊的态勢。&ldo;我下午去看牙醫嘛。&rdo;聶川的臉都皺起來了。牙醫很貴……裡斯轉向莉莉,朝她點了點頭說:&ldo;真不好意思,但是教練也看出來了他比賽的時候注意力不集中了。下周就要開始大學生聯賽的集訓了,所以他的蛀牙要盡快搞定。&rdo;&ldo;啊,我理解!艾倫,你還是趕緊去看醫生吧!蛀牙要是一直不處理,晚上會疼得睡不着覺的。甜點屋就不去了,下次我們再約了去吃其他的東西吧。&rdo;&ldo;好的,對不起啊!&rdo;聶川雙手合十,對莉莉真的是萬分抱歉。&ldo;沒關系,我們有的是時間。&rdo;看着莉莉的背影,聶川露出頹然的表情。還沒到下一次他們再約了吃飯,自己就已經把錢喂給牙醫了吧……聶川一轉身,就看見裡斯抱着胳膊盯着自己。他被裡斯的目光壓迫得低下頭來。裡斯一直看着聶川刷牙,沒想到還是功虧一篑。訓練結束之後,裡斯就開車帶着聶川去最近的牙醫診所。一路上,聶川都很忐忑。他還記得小時候去拔牙的經曆,疼得他幾天連紅燒肉都吃不了,大白兔奶糖也被媽媽送給了鄰居家的小孩。&ldo;也許我隻是吃燒烤吃得上火牙龈腫了……&rdo;聶川這樣安慰自己。裡斯沒有理睬他的意思,臉色依舊冰冷。裡斯在生氣,聶川算是看出來了。沒辦法啊,任何人這樣早上晚上地看着他刷牙,随後還是沒頂住藏在枕頭套裡的巧克力,不氣死才怪吧……車子停在了一家牙醫診所前。裡斯帶着聶川進去登記,等走進了候診室裡,聶川才發現竟然基本上都是媽媽帶着孩子來的。小的才三、四歲,被媽媽抱在懷裡,一邊哄着一邊哭泣。而年紀大一點的也不過十幾歲。聶川和裡斯坐下來的時候,頓時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一個孩子摟着媽媽的脖子側過臉來望着聶川:&ldo;媽媽,他也長了蛀牙嗎?&rdo;他的媽媽笑了笑沒回答他,隻是将孩子摟了回去。&ldo;不是隻有小朋友才會長蛀牙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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