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郝佑鳴抹去她的淚。眨眼之間,一片眼淚撲簌簌流過她的臉頰。郝佑鳴用手背撫了撫她滾燙濕潤的臉頰,打開床頭燈,驚見她已哭成個淚人。返回她身邊,将她抱到腿窩稍作調試,見她仍在啜泣,撿起掉落在地睡衣遞給她,喬芊抓住睡衣蓋在身前,倚靠在他的肩頭,一個字還沒來得及說,便在筋疲力盡中昏睡過去。“……”郝佑鳴懷抱裸女緩慢地眨着眼,她說睡就睡倒是随心所欲,他該怎麼辦?---------------------------------☆、曙光射入窗沿,喬芊隐隐感到一縷氣流吹向後脖頸。她睜開又疼又澀的眼皮,本能地擡手揉眼睛,但手臂受到阻力,她垂下眸,隻見一條屬于男性的手臂環在她的身體前方。她的手指可以摸到自己光溜溜的大腿,手指停在胯骨下方,不敢再上移檢查,基本處在崩潰的邊緣。昨晚的事記得七七八八,記憶停留在倚在他肩頭的場景便結束。她謹慎地扭轉視線,驚見郝佑鳴正用迷蒙的眼神注視着自己。“這件事不許說出去,否則我一定會拽上你一起跳樓。”她眼中含着淚花,故作鎮靜。既然哭鬧已于事無補,隻能讓整件事石沉大海。郝佑鳴半夢半醒,緊了緊雙臂,拱身側躺,額頭貼上她的肩胛骨。喬芊本想甩開他,但卧室門外傳來傭人們的腳步與交談聲,她絕望地仰起頭,感覺世界末日說來就來了。不管郝佑鳴對她做過什麼她都不可能報警,這便是上流社會的生存之道,如果說名節重要,那麼名聲比名節還要重要十倍,決不能爆出關乎企業形象的性醜聞。喬芊抹了下眼角的淚,這事也怪自己,明知道郝佑鳴心懷鬼胎就該斬釘截鐵地離開本地,非要心存僥幸寬慰自己他隻是行為詭異但不至于色膽包天。郝佑鳴聽到細碎的嗚咽聲,支起身體闆正她的身體:“香水挂件送你了。”“誰稀罕那破玩意,你當我乞丐麼?!”喬芊立刻聯想到他在用古董挂件做賠償,憤怒地抓起枕頭擋住那張可惡的臉。郝佑鳴奪過枕頭扔到一旁,喬芊又捂住臉往被子裡鑽。“喂,你怎麼說翻臉就翻臉?這不是你開出來的條件嗎?”郝佑鳴與她争搶着被褥,見她死死攥緊不由從側面鑽進去與她對峙,喬芊此刻身無寸縷,驚聲大叫,急忙用雙臂壓住被子阻隔他的視線。雖然她動作很快,但是該看到的一點沒少看,他從被褥中探出頭,似笑非笑地問:“要不要繼續?”喬芊抓起他那邊的枕頭一陣狂打:“我好歹叫你一聲師父,大多數情況下對你言聽計從,你怎麼可以對我做這種事?!現在你叫我怎麼向未婚夫交代?!”好男不跟女鬥,郝佑鳴索性走入洗手間,喬芊則裹着薄被窮追猛打,因用力過大,指甲蓋在郝佑鳴的脊背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倏地,郝佑鳴轉過身,一手牽制她的攻擊,一手拉開褲腰:“看清楚,不是又硬又黑,你的比喻才猥瑣吧?!”喬芊反射性地看過去,神經頃刻拉成一條直線,終于明白這場誤會從哪一分鐘開始的了!她頓感昏天黑地,抓住發根蹲在牆角,無論如何也難以接受這樣的原因:“我指的是……千手啊!分明是你故意曲解其中含義!”“千手?……”郝佑鳴蹙起眉,“怎麼會用到那種引人遐想的形容方式?”“黑色的硬封皮,關鍵詞難道不是硬和黑?!”喬芊癱坐在地一蹶不振,到底是誰猥瑣?!“地上涼。”郝佑鳴大緻弄清她憤怒的原因,隔着被褥試圖将她拉起身,她卻像小瘋牛似的甩頭揮拳。“在折騰又要走光了。”他蹲在她面前,雙掌支在她的臉頰旁,“冷靜,沒發生任何事。”“真的?真的麼?!”她不由死灰複燃。“嗯。你還是處女。”郝佑鳴解釋完畢又察覺說多了,而喬芊顯然也聽出端倪。喬芊用狐疑的眼神掃視他,郝佑鳴不自然地幹咳兩聲,坦白地說:“進不去。”緊接着,雨點般的拳頭再次落滿全身,郝佑鳴重心不穩坐到地上,喬芊指尖一空扯住他的衣領,頓感掌心一涼,攤開手一看,居然從他的衣領中抓出一枚硬币,喬芊狠狠地砍過去:“知道我是那什麼還不幫我穿好衣服?你居然就理所當然地摟着我睡?!”“交易還沒完成,穿上再脫很麻煩……呃……對不起。”郝佑鳴的顴骨又吃了一拳頭,“别打我的臉,今天要接受采訪。”“我恨不得抓花你的臉!我最後最後一次告訴你,不管是我用詞不當還是你理解能力有問題,總之肯定都與房事沒有一毛錢關系!”喬芊氣哼哼地坐回原位,如釋重負地長噓一口氣,繼而怒指,“還有,不要再以任何借口與我同睡一張床,算我求你了,無論你有多喜歡我我也不可能做出對夫家不忠的事,就連思想出軌都不可能,我拜托你收斂一點行不行?!”郝佑鳴别的沒聽清,一聽說不讓“睡”了已是萬般不舍,他向前爬行兩步,喬芊則急忙仰起頭進入一級戒備狀态。她這次徹底下定決心,縱使郝佑鳴在魔術方面的造詣再精妙再卓越她都不學了。護照等同身份證,護照目前扣押在他手中,現在挂失需要等上好幾天,機票肯定是不能買,但不代表她不能坐火車走!“你沒交學費。”他開始耍無賴。“開價。”“香料。”喬芊暫時分不清他是真的執著于香料的香氣還是故技重施的爛借口:“我沒帶在身上,要不等我回家之後快遞給你?”“我陪你一起回家。”喬芊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出趟門帶回一個大男人像話嗎?不幸中的萬幸是,登記在護照上的地址并非現住址。“你讓我考慮考慮,出去,先把我的睡衣拿過來,謝謝。”她禮貌待人的同時出腳傷人。郝佑鳴彎身撿起已被扯得破破爛爛的睡衣睡褲,想到穿了等于沒穿的某女肯定還會發飙,于是敲響浴室門:“你還有其他睡衣沒?我幫你拿套新的。”“在衣櫃抽屜的第二層,第二層記住了。”她着重提醒,因為第一層碼放的是内衣褲。郝佑鳴應了聲,推門走入她的卧室,拉開抽屜取出睡衣,剛欲轉身離開便看到站在門外的林依娜。林依娜看向他抓在手中的女式睡衣,勉強扯起嘴角,攤手讓路,“新聞發布會十點召開,一會見。”郝佑鳴應了聲,與她擦肩而過。……“路上沒遇到誰吧?”喬芊換好睡衣走出浴室。“林依娜看見了。”她當時就在祈禱千萬别碰上林依娜,可偏偏怕什麼來什麼。“考慮好了沒有?”郝佑鳴已在隔壁房間洗漱完畢,正站在穿衣鏡前打領結。喬芊若有所思地走上前,無意間看到一條更适合他今日裝扮的領結,所以扯下他剛系好的那條,将看中的黑色領結套在他的脖子上,邊系邊解說:“你的氣質過于慵懶,如新聞發布會這類活動還是穿得正統些比較好,顯出你對此事的重視度。”郝佑鳴俯下頭,注視她認真的神态,也對,今天要在各大媒體的面前,正式宣布不再接受商演的重大決定,應該嚴肅些。“我的好日子快到頭了。”他初次袒露心事。喬芊微擡眸:“自從認識你的那一分鐘開始我的好日子已然終結,你知足吧。”說到這兒,她忽然想起某些細節,于是憤恨地抽緊領結,勒得郝佑鳴直咳嗽。“我的初吻!”“冷靜,初吻無據可查。”郝佑鳴瞬間感到呼吸困難。“可我自己知道啊,恨死你了!”喬芊一手揪着領結一手攥成拳頭狂捶他。“喂,尊師重……”話沒說完,郝佑鳴又挨了一腳。她死拉着領結不撒手,他越争搶禁锢得越緊,迫于無奈,隻得托高她的雙腿架在手臂上,由此防止她一而再再而三利用自身重量随意拉扯。喬芊雖然失去平衡但仍舊“甯死不屈”,郝佑鳴踢開陽台門,三兩步走到陽台邊緣,身體向前方壓倒,迫使她的半個身子懸在陽台外。長發垂直散開,求生欲終于令她松開領結,并且摟住他的脖子保證安全性。而這暧昧不清的一幕,被躲隐藏在别墅外的狗仔嘁哩喀喳拍了個痛快。雖然沒能拍到女主角的正面,但睡衣加擁抱很能說明問題。“外界一直在傳郝佑鳴從不近女色,這次可有大新聞寫了!”狗仔朝攝影師擺出勝利的手勢。“我記得在某次采訪中有記者問起他不交女友的原因,他好像半開玩笑地提起早有婚約在身之類的,郝佑鳴可是出了名的難搞,你還是查查清楚再爆料,如果那位小姐是他的正牌未婚妻你小心他把我們的雜志社列入拒訪黑名單。”攝影師好心提醒。“老兄,你的消息真是不靈通,郝佑鳴今日将會在新聞發布會上公布隐退一事,最後一錘子買賣,再不爆待何時?敞開了編呗!”兩狗仔相視一笑,笑得滿眼冒壞泡兒。完全不去考慮此類桃色新聞會給郝佑鳴本人帶來怎樣的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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