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的一聲,雪亮耀眼的刺刀上了起來,在江岸上形成一道刺刀的叢林。雨水打在刺刀形成的叢林鋒尖上,加倍的冰冷肅殺。一個暴民拖泥帶水的從江水中掙紮出來,正正走到一個軍官面前。剛才的殺戮已經讓他魂飛魄散,一點氣力都沒有了,隻是呆呆的看着面前的那個比他高了大半個頭的軍官。軍官冷冷一笑,手中指揮刀一下通進他的胸口,再加一腳,将他屍體踹倒水中。“向前~~~~~~~~~~~~刺!”一個個暴民從江水中爬起,又一排排的被刺倒。有的士兵開始嘔吐起來,但是仍然沒有停下刺擊的動作。他們是向大同江南岸一路掃蕩過來的,看到了太多華人被虐殺的屍體!對這些暴民,沒人有絲毫的憐憫。無所謂對錯,每個民族的武力,當然扞衛的是自己民族的利益,特别在十九世紀末期這個人類曆史上空前的叢林法則時代,更加如此。大同江南岸的這場一邊倒的殺戮,已經震傻了北岸那些暴民。不知道是誰,先丢到了手中雜亂的武器,掉頭就跑。在暴雨泥濘當中摔了幾個跟頭,爬起來的時候嘴裡的聲音已經變成了無意識的哭叫,幾個人的行動驚醒了已經吓傻的人群。那些鋤頭棍棒頓時丢了一地,所有人雪崩一樣冒着大雨就逃,方向各異,他們徹底的給對岸那場無情的殺戮給吓得失去了理智了!那個技師從江水裡面向北追了幾步,大吼起來:“記着吧!這場殺戮會讓你們記一百年!”暴雨如注,這喊聲回蕩在大同江兩岸。北岸,軍隊的刺刀叢林如山。男兒,當殺人啊。※※※清洲郡城之外,血水和雨水,已經攪和在一起,将地面變成了猩紅的泥潭。大暴雨下得接地連天,似乎也不忍目睹剛才發生的血腥屠殺。作為在平壤西南面六十裡外的郡城,離禁衛軍營地不過四十多裡的直線距離。從昨夜開始,陸續有數萬暴民集中,準備攻打郡城,但是遭到了禁衛軍左協二标的奔襲,幾個營的部隊都在朝這裡集中,最後的結果,當然是毫無疑問的一邊倒的屠殺。戴着紗帽的清洲郡曹,臉色蒼白的深一腳淺一腳的在血水泥潭當中掙紮,每一個穿着軍服的士兵從身邊經過,他和他的從人都趕緊點頭哈腰的行禮。士兵們卻理也不理他,沉默的從這些朝鮮官吏身邊經過。這些沉默的士兵,無法不讓他們感到恐懼。幾萬人接地連天般的塞滿了當時在城頭的這位郡曹的視線,現在的結果,卻是眼前這一片修羅地獄!一具具的屍體被擡着拉着,不少人都已經被打成了馬蜂窩模樣。雨水沖刷之下,身上已經沒有血迹,隻有着黑洞洞的傷口,被扔到了越來越高的屍堆上面。無數放下武器的暴民,正被士兵們用槍看着,用雙手在刨坑。因為恐懼,他們都拼命的幹着,坑越刨越大,但是同樣是因為暴雨的原因,刨出的大坑,已經變成了一個大水潭,隻是水除了黃泥的顔色,還有血色。不知道過了多久,這位郡曹才走到了一個高級軍官模樣的附近。那個高級軍官在士兵們的簇擁下,筆直的站在暴雨當中。他手上還戴着白手套,一點血迹都沒有沾上,在滿眼的紅色和雨霧蒙蒙的陰沉天氣中,顯得是那麼的耀眼刺目。郡曹自然不知道,這位軍官就是禁衛軍第二标的标統陳金平。當年鄧世昌緻遠艦上的管駕大副。陳金平低頭看着地上一排已經不成人形的屍體。身邊的營官低聲道:“這些是清洲郡坐催糧饷大使和他的随員……一個人是硬生生被拴在馬上拖死的……”陳金平哼了一聲:“好好的埋了,三十個人……找三百俘虜吊起來,釘木架挂在他們墳頭。挂三天,命大死不了,再讓他們滾蛋!”身邊營官敬禮而去,懂得漢話的郡曹卻是出了一身冷汗,忙不叠的迎過去:“大人……”陳金平看也不看他,隻是又注目另外一個營官。那營官豎立報告:“大人,武裝偵察的隊伍已經冒雨出發,追着逃散暴民的行蹤掃蕩,隻要找到他們集結的地點,我們就立即出發!”陳金平擺擺手,又哼了一聲:“這些暴民在城下面,居然還有組織的沖咱們的方陣……徐大人的命令,一定要找到他們的指揮機構,查查看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在背後煽動。抓到了一個個吊死為止!”“是!”那營官肅立敬禮。這個時候陳金平仿佛才注意到了身邊那個彎腰幾乎彎到了泥水裡面的郡曹:“什麼事?”郡曹頭都不敢擡:“卑職多謝上國大人解圍之恩……上國大人和弟兄們辛苦了,卑職在郡城裡備有酒宴,請上國大人賞光……”陳金平冷冷一笑,慢慢的摘下手裡的手套,握在手中,随意的敲了敲他紗帽的帽翅:“嗯,灌醉了我們,好再來一次?和躺在這裡的幾十個上國使臣随員一樣?如此大的暴亂,為什麼事先沒有征兆,沒有你們朝鮮地方官的知會?嗯?”最後一聲嗯兇狠無比,那郡曹腿一軟整個坐到了泥水裡面。帶着哭腔都不知道在分說些什麼。陳金平一巴掌拍掉他的紗帽:“這裡開始軍管!你給我老實回家!後續的事情,我們會和漢城協商處理!”沒等那個郡曹回答,一個軍官突然在遠處高呼起來:“大人!那個在城下指揮抵抗的家夥,屍體找到了!”陳金平一震,再也不理那個郡曹,冒着大雨就跑了過去。後面随員也稀裡嘩啦的淌水跟着。走到那個發現屍體的小軍官面前,就看見泥水裡橫七豎八的躺着幾具屍體,一具短小結實的給壓在最底下,每個人都被打得象馬蜂窩仿佛。那個短小屍體下面,還露出了一角旗幟。陳金平微一示意,随從們就将幾具屍體都踢得翻身過來,一個人還将那面旗幟扯了出來,雙手呈給陳金平。不過是一面很簡陋的土布旗幟,上面用朱砂寫着東學道三個大字,雨水一洇,早已模糊得不成樣子。陳金平輕蔑的将旗幟丢下,踢了踢那句屍體。屍體四仰八叉的躺在血泥水中,嘴巴微微張着,露出一顆焦黃的金牙。臉上都是雜亂的胡子。陳金平突然噫了一聲,低頭仔細的看着。他身邊的标本部副官,是和他一樣從北洋水師投效過來的。遲疑的道:“大人,這有點像……”“有點象什麼?”陳金平頭也不回,蹲了下來仔細打量屍體。“前幾年我們緻遠來遠抵達長崎,不是總有幾個人守在碼頭,打量了我們兵船幾天麼?都穿着和服,咱們水兵上街,他們也有人跟着,這個家夥,好像就是其中之一!”陳金平站了起來,冷冷道:“小日本!”大人在他們出發之前,就一直叮囑,一定要着力觀察搜索這次突如其來的變亂背後的蛛絲馬迹,沒想到才一開始,就果然如大人所言!他大聲的對着雨中部署傳令:“部隊都撒出去,加大武力掃蕩範圍!總能揪出那些家夥到底藏在哪裡!派人,回報大人!說這裡發現了有日本浪人的蹤影!”天空一亮,接着就是雷聲。這大雨,也愈發的狂暴了起來,視線所及,一片雨霧茫茫。※※※殺戮,在暴亂剛起的時候,就在每個地方如雷霆一般的降臨。大同江被鮮血染紅的江水,清洲郡城下的屍堆,隻不過是集中體現之一二罷了。這樣的場景,在整個平安道都在上演。禁衛軍出動了六七千的軍隊,分散成一個個支隊,向着每一個暴亂的地方挺進掃蕩,擋在道路前面的人,都遭到了火力無情的殺戮。往往是步槍齊射之後,繼以刺刀。這些打着東學黨旗号,到處揭竿而起的百姓,抵抗是微弱的,雖然偶然有一些朝鮮人拼死反抗,但是實力對比實在是天差地遠。禁衛軍這支新鑄利劍,在遍布大同江兩岸的血火中開始第一次淬砺。各地零星華人遭到的虐待屠殺,也讓他們刺刀捅出,沒有絲毫的猶豫。生在遍布仇視異族的土壤,反而能激發作為一個整體的民族意識。這些都是自然而然會生成發展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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