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雲悄悄踢了鄭奇一腳,笑着說:“我韋大嫂可是仙女,楊掌門又有什麼别号相贈?”
楊投說:“韋姑娘清水芙蓉,非漢魏樂府不可形容,但韋姑娘長鞭如舞,實在難以措辭,我想以‘長幹行’相贈,不知道可不可以?”
楊投人胖心細,稱韋玉筝和丁雲為“姑娘”,而不稱“付夫人”“鄭夫人”,自然讨得二人歡心。
鄭奇說:“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大嫂與大哥青梅竹馬,貼切貼切。”
韋玉筝一笑不語,隻是看着付雲起,付雲起也隻是微微一笑,沒有表态。
楊投說:“付大俠這幾年隐居在江南,不如稱作‘行盡江南’怎麼樣?”
鄭奇說:“不錯。”
付雲起頓時哭笑不得:“這是岑參《春夢》詩中的一句,洞房昨夜春風起,遙憶美人湘江水。枕上片刻春夢中,行盡江南數千裡。怎麼能用這個?”
韋玉筝哼了一聲說:“怎麼不能用,美人湘江,非常貼切。”
她還記得付雲起在湘江遇到阿元的事,又來取笑他。
付雲起非常尴尬,拉了拉她的手說:“不能用,不能用。我對江湖沒有興趣,楊掌門不要再費心了。”
楊投歎了口氣說:“付大俠外表文雅内心剛強,我苦思冥想也找不到合适的别号。”
鄭奇說:“付大哥的箫劍就是外表文雅内心剛強,不如直接叫箫劍公子。”
楊投搖頭說:“這别号需要意境深遠,怎麼能直接叫,像什麼‘雙刀五郎’‘金刀勇六郎’‘滄州大環刀’之類,實在不夠高雅,不妥不妥。”
付雲起說:“楊掌門不用再為我費心了,如果真有心,不如為幾位前輩取号。”
楊投說:“這個自然。郎士元有詩雲,溪上遙聞精舍鐘,泊舟微徑渡深松。青山霁後雲猶在,畫出西南四五峰。這個‘西南松峰’想送給太乙道長怎麼樣?”
付雲起隻是微微點了一下頭。
楊投又說:“終南陰嶺秀,積雪浮雲端。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終南霁寒’想送給終南道長怎麼樣?”
付雲起搖頭說:“不好。終南前輩俠義熱腸,劍法淩厲但隻讓壞人膽寒,這種寒冷的感覺不妥。以我的看法,王維《終南山》中有‘白雲回望合,青霭入看無’的句子,很适合太乙前輩,他高深莫測,遠看有而近看無。‘分野中峰變,陰晴衆壑殊’,可以給終南前輩,他疾惡如仇,泾渭分明。”
楊投說:“好,那就稱太乙道長為‘白雲望合’,終南道長為‘分野中峰’。”
付雲起說:“其實前輩名宿,哪裡是我們這些人可以随意評價的。硬要在詩中找别号,怕是難得貼切,難免要勉強。”
華山派的雲陽道長親自來了,蕭紫煙因為一雙兒女年幼,和玄明道沒有來。丁雲的父親卻到了,丁家劍隻傳給子女,不算什麼門派,也不是什麼高明的劍法,隻能算是一方的劍客。丁雲和鄭奇自己去陪他,付雲起帶着韋玉筝四處閑逛。
已經過了十二年,那個“神算子”王清的頭發已經花白,但依然精神煥發,這時又在開講,身邊聚集了許多人,大多是十幾歲的少年。
王清說:“天下分為十道,關内道、河南道、河東道、河北道、江南道、劍南道、山南道、淮南道、隴右道、嶺南道……”
一陣車聲隆隆,來了十幾輛馬車,車上裝着席案茶炊用具,那些遊俠兒呼三喝四,就有童仆搭棚設案,布置場所。後面幾輛車上下來十幾名歌舞伎,手抱琵琶琴瑟箜篌箫笛。
韋玉筝笑着說:“原來教坊也算江湖的一部分。”
那些樂伎坐下彈唱,《關山月》《塞上曲》《塞下曲》《涼州詞》《從軍行》,引得江湖豪傑連聲叫好。
一曲歌罷,有人高呼道:“來一曲《子夜歌》。”
那遊俠會首領從棚裡出來斥責道:“現在是江湖大會,英雄豪傑聚集,怎麼能唱小兒女的歌曲?我們長安遊俠會專門從教坊二部請來這些姐妹,為骊山大會增色,你如果想聽小曲,自己去平康裡。”
那人喊道:“《竹枝詞》可以嗎?”
那遊俠會首領說:“《竹枝詞》是新曲,是劉夢得、白樂天提倡的,但也多寫兒女情事,不妥。”
那人說:“除了邊塞之聲外,就沒有其他曲子來贊美遊俠嗎?”
付雲起看時,又是那金刀勇六郎,十二年過去了,這個莽漢學了幾句文,本色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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