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子”一詞才出,奚雲啟的臉色已然陰晴不定,詫異中透着一絲明了,但見蘭妃神色不安,忐忐忑忑不敢直視于他,分明是做賊心虛。荥皇後一眼看穿蘭妃的狼狽,遂向身邊宮女使了眼色,那宮女領命跨出殿門,不消片刻就懷抱着一嬰孩返回。荥皇後當着衆人的面以手捏住熟睡嬰孩的鼻子,不多會兒就聽一陣高聲啼哭,蘭妃看着痛惜不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哭喊道:“求娘娘開恩,稚子無辜啊!”荥皇後居高臨下的瞥着蘭妃俯首惶恐的摸樣,竟開心地笑了,又望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奚雲啟,這才道:“蘭妃啊蘭妃你瞅瞅,皇上對小皇子不聞不問的,你就是求破了聲兒也是于事無補啊!”蘭妃一聽此語,立刻跪趴到奚雲啟腳邊,哀求道:“皇上開恩啊!臣妾知錯了,隻求不要傷害小皇子!”奚雲啟怔怔的蹲下身,一把揪住蘭妃的發髻拉直眼前,狠狠質問着:“朕問你,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朕的!”蘭妃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一時間進退維谷,糾結之色浮現于表面,更令奚雲啟笃定了内心的猜測,下一刻擡手猛的一甩,蘭妃栽倒在地。奚雲啟仿若還不解氣一般,上去就是一腳,力道之猛毫無收斂,踹的蘭妃撲的突出一口鮮血,當下已氣若遊絲。反觀荥皇後,卻好整以暇的觀看這場好戲,隻覺心中所受的蘭妃的怨氣全都消散了,而鳳兮從始至終都蹙眉不語,心中暗自揣度這荥皇後到底知曉幾分,是對全局了如指掌,還是隻知蘭妃換子其一,不知她姊妹二人換子其二。“賤人!”奚雲啟一個箭步上前,再次揪住蘭妃:“說,朕的皇兒去哪了!”蘭妃一邊的面頰腫的青紫,欲說話卻痛的找不到聲,一直冷冷旁觀的荥皇後卻适時開了口:“蘭妃大逆不道,欺君犯上,以庶民換皇女,妄圖混淆皇家血脈,颠覆我朝政權,如此惡性怎可輕易饒恕,皇上您說是吧?”聽到這,鳳兮松了一口氣,看來這荥皇後定是不知就是那皇女才是庶民,小皇子才是天潢貴胄,但卻也非奚雲啟之出——至于皇女真正下落,莫非荥皇後有意不說?奚雲啟閉了閉眼,點了點頭,一回身便出其不意的奪過侍衛手中佩刀,在蘭妃尚搞不清所以之時,已深深刺入她腹部。随着蘭妃高聲慘叫,那血光四濺如多多紅花綻放的瑰麗妖娆,那利刃刺肉之聲清晰可聞,就連見慣厮殺的禁軍侍衛們也不由得皺眉,小皇子應景的哭的更大聲,好像預感到身邊唯一的依靠即将離世。鳳兮驚訝的瞪大雙眸,難以置信的死盯着奚雲啟的背影,喉嚨好像被人生生掐住似地發不出響聲,這才頓悟奚雲啟徹頭徹尾的喪心病狂早非一日之寒;在蘭妃投向她的哀求眼神中,鳳兮讀到了一個女人臨死前最後的期盼,遂緊攥了拳頭,向她輕輕颔首。蘭妃猙獰痛苦的臉,這才瞬間浮現一絲緩和從容的笑意,欣然閉上了眼倒在血泊之中。奚雲啟毫不留情的将倒抽出,噴濺的鮮血沾染上他的衣擺精繡的五爪金龍,呈現出詭異的圖案。奚雲啟緩緩擡起執刀的手,微眯着眸子冷冷瞅着嚎啕大哭的小皇子,笑道:“皇後,朕替你出了這口氣,你可滿意了……這孩子哭得太大聲,吵着朕了。”望着奚雲啟無情無義的樣兒,荥皇後有絲憂郁,有絲懼怕,目光也投向了在奚雲啟身後的鳳兮,心裡着實懼怕奚雲啟會突然瘋了似地撲殺過來——以他的功夫要奪去一個人的性命便是舉手之勞,在場禁軍絕非對手。鳳兮也正望着荥皇後,兩個女人在此時萌生了默契,隻見鳳兮輕輕搖頭,荥皇後就好像吃了定心丸般,強撐着笑顔對奚雲啟道:“皇上請息怒,殺了這孩子,那皇上真正血脈的下落豈不是石沉大海?屆時皇族子孫流落在外,咱皇家遭逢皇子薨逝巨變,于内于外都無益處,反會再次坐實了民間早就流傳有關‘皇子屢次受害’的傳言,有損皇家威信啊。”奚雲啟聽了不怒反笑,殺氣稍稍收斂:“那依照皇後的意思呢?”荥皇後穩穩心神,牽強着笑容答道:“依臣妾看,一動不如一靜,如今局勢混亂,朝内稍有風吹草動都難免再起蕭牆,倒不如全當未有發生任何事一般,暫時安撫。今日的事皇上不說,臣妾不說,在場的各位都不會說,外人也隻會當蘭妃是因急病暴斃而亡,斷不會想到皇上身上來。”荥皇後言罷,奚雲啟面上已浮現笑意,卻不知是胸有成竹的笑,還是笑裡藏刀。隻見奚雲啟爽快的扔掉佩刀,随意拍拍手掌,彈彈衣袖,側首往鳳兮那邊瞄了一眼,含義頗深,然未等鳳兮抓住端倪,他已收回目光面向荥皇後贊許道:“皇後思緒慎密,以往朕确實小瞧了。隻是不知下一步,皇後預備如何?”荥皇後頗為得意道:“不如何,人往哪來就該往哪去,德兮夫人出來已久,就在方才,宮外承奚王旗下的虎嘯營早已與丞相大人率領的禁軍對上了,如此劍拔弩張之時,德兮夫人及時出現很是必要。”說到這,鳳兮恍然一驚,直直望向荥皇後充滿試探的眸子,适時而起的心頭湧動耐不住激動,方才本已安撫的思緒再次混亂紛雜,種種猜測算計蹿升而起,緻使她看似無害的面容上浮現詭異的笑容。“真是想不到,皇上找臣妾叙舊情這短短光景,已讓宮外掀起滔天巨浪,臣妾實在罪過。”鳳兮笑意融融的上前幾步,側身對奚雲啟行了半禮,款款起身時遂坦坦蕩蕩的望進他疑惑的眼中,倒映出纖細窈窕的身影,仿若任何力量都可将其毀滅。鳳兮又轉向荥皇後,毫不掩飾眸中的算計,說道:“那麼,就請皇後娘娘引路,臣妾甘願以己之力化幹戈為玉帛,借此将功抵過。”奚雲啟欲阻止道:“且慢!”但荥皇後已先一步回道:“丞相大人未得皇命便擅自領軍出面,實乃形勢所逼,臣妾也願代父請罪。還請皇上安心坐鎮此處,屆時此事平息時,臣妾自會有個交代。”話落,荥皇後随手一擺,在場禁軍皆圍成人牆,将她與鳳兮隔在人牆外,又在這時聽殿門外一人道:“禀娘娘,奴才救駕來遲。”荥皇後笑笑道:“費刑,你且帶人好好守住太妃殿,本宮要請太妃娘娘與德兮夫人别處小聚,皇上若是稍有差池為你是問。”費刑高聲領命,荥皇後與鳳兮便在奚雲啟隐忍微怒的神情下步出殿外,一路往宮門而去。路上,荥皇後告訴鳳兮,太妃娘娘與小公主從安已被接到皇後殿派人保護,隻要宮外兩方人馬可各自收兵,她亦會力保太妃母女均安。鳳兮笑而反問,何以丞相突然起兵,又何以荥皇後會洞悉小皇子身份。荥皇後答道,今兒個深夜丞相派人傳來口信,說是承奚王點兵于教場,丞相隐隐感到不妥,立刻傳尹太後、荥皇後此二宮之命統帥幾千禁軍死守皇宮,意在預防突發事件。果然,三更一到,承奚王所統領的虎嘯營于城外集合,蓄勢待發,城内駐軍大開城門,與之裡應外合,不費吹灰之力便将皇城團團圍住。不僅城内衆大臣被死困家中,受人擺布,更無人知曉城内駐軍是合适與虎嘯營暗中勾結的。承奚王揚言,奚雲帝先垂涎于德兮夫人之美色,後囚禁于她借此要挾承奚王束手待斃,如此君王,既逼同宗皇兄、皇弟,又迫忠臣良将臣,大失民心,不得不讨。而至于小皇子身份,全因當初那知情的兩位奶娘中其中一人說漏了嘴,被荥皇後查出小皇子曾經被調換一事。說到此,荥皇後反問鳳兮那蘭妃所生之女究竟在何處,鳳兮這時已肯定荥皇後隻以為蘭妃生了女嬰,被她與太妃相助調換成男嬰,卻不知實則蘭妃所生本是男嬰,先後調換兩次意在擾亂視聽,造成就連蘭妃自己都以為所生為女嬰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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