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耀回過神,答說:“後來去了順子的桑拿,洗了澡才送他回去。泡澡時黑子說起了于胖子的礦山最近和當地人火并的事……”
“這小子,口沒遮攔。”
“黑子也隻是當新聞說道,畢竟他也不懂這其中的關節。”光耀維護說。
“他什麼反應?”德叔問道。
“沒什麼反應,也就當新聞聽聽。”光耀猶豫不決,稍傾後補充,“德叔,石頭這些年大不一樣了,有些看不透。不如……”
“不如什麼?你以為聶大去年沒搞死他,反而幫石頭減了刑,出來後聶二能放了他?”德叔将印章置于錦盒裡收好,緩緩jiāo代:“等聶二這次處理完于胖子,就要轉槍頭了。你和你手底下徒弟們都jiāo代一聲,多留意聶二動向。那孩子是德叔我拖下水的,怎麼也要護着他周全了。”
光耀退出去後,德叔将錦盒收回抽屜裡,沉吟片刻又拿出來取了那枚印章細看,不自覺地默念出聲。
側面那行小篆刻得是“天涯若比鄰。”
失眠一夜的慶娣晨早就打了電話去姜家。姜姥姥的聲音裡是多年不曾有的輕松愉悅,連連問道:“昨天怎麼不和堯堯一塊回來吃飯呢?我可是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慶娣解釋過原因,問說:“姥姥,姜大哥在嗎?”
這話似乎把姜姥姥問住了,好一會後才小心翼翼地說:“他啊,他一早就出去了,說是去看雁子。慶娣……”
慶娣大猜得到姥姥後面的話,連忙阻止說:“那就好,我還打算問問要不要陪他去,怕他找不到,他知道地頭就再好不過了。”
答應了姥姥下次去看她,慶娣放下電話,默默收拾好要帶回冶南的書,直接下了樓。
長途公汽載着神思不屬的她往冶南而去,出市區時,慶娣遠望晨霧裡的羊牯嶺,跺一跺腳,決定遵從心的指令。
入了冬的羊牯嶺人迹罕至,隻有山道旁的一個窩棚門口挂了個木牌子,寫着冬蜜二字。慶娣在山坳裡下了出租,沿着階梯往公墓爬。
還未至雁岚和景程那一排,就看見穿着黑大衣的背影,佝偻着半身蹲在碑前,露出些微青茬的頭低低地垂着。冷冽的空氣吸進鼻尖,能嗅出淡淡的香燭味。慶娣收回拾級而上的腳,猶豫了數秒閃身躲進階梯旁的一株青松後。
山風獵獵,他就一直那樣蹲着,不聞其聲,但分明感覺到他是在向墓中人娓娓述說着脈脈qíng思。慶娣自覺窺探到人最私隐的一幕,她想離開,腳步卻粘滞于當下。
她涼涼的眼睛望向天際一角,拷問了自己一夜的問題此時又重歸于心。當第一聲嗚咽潛入耳際,悲沉壓抑,将這深山窮野塗染得無窮寂寞時,那答案也浮于心頭。
慶娣吸一口氣,那一方天地,是不容第三人侵入的jiāo融;而她的驕傲,也不容許她踏進寸步。
她沿着來途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次更新:星期五晚上9點前
我想說,暗戀不等于卑微和失敗。暗戀決勝的技巧在于激發對方的興趣,保持适當的距離。慶娣算不算無師自通呢。
40
40、第39章…
課業并不繁重,人事又清靜,菲薄的工資外時有稿費的驚喜。如果沒有感qíng的煩擾,一切還是很美好的。
但慶娣偶爾剖析内心時,總藏不住幾分無奈。年紀越大,xing格的銳角便越圓滑。盤古熱烈悍桀的qíng感須于不斷進化演變的文明之下叩首,若如此論,她孜孜不倦地讀書究竟是幸抑或不幸?
她間或也問自己,為什麼在她苦候了幾年,終于淺嘗到些微甜蜜的刹那,卻劈桓斷壁地,任她的感qíng與努力碎如一地瓦礫?
每至此時,他低低地垂下頭,謙卑地匍匐于他的愛qíng前,如令世間衆神也為之動容的那一幕,浮現眼簾。
他的愛qíng折翅斷羽在那一方墓碑上,他需要時間自愈。或許是幾年,也或許,是一世。
而她能做的,唯有樂觀地守候。一個男人的胸襟氣度,正是在面對危厄失敗時體現。她堅信她的眼光。
十多天後的一個傍晚,當放學的孩子們像出籠的鳥兒吱吱喳喳沖出校門,慶娣招手和他們道完再見,齊腰高的石牆外,他轉過身。天氣很好,夕陽灑在他寬厚的肩膊上,在他黑色的瞳仁反映出她的笑靥時,他再一次笑進眼睛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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