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煩躁地深深吸了一口氣,須臾又平靜了下來,繼而冷笑了一聲:“我還以為劉仁軌那老家夥怎麼會突然那麼好心,居然難得和我提出一樣的主意,卻原來是他想繼續去海東建功!他的功勞已經撈得不少了,陛下成天就是念着他的神奇,這劉祥道如今半死不活,隻怕熬不過年底,這右相的位子,幾乎就是給他劉仁軌留的,他還想怎麼樣!”榮國夫人楊氏坐在一邊微微皺了皺眉,面上立刻就是一道道蒼老的皺紋。她已經是朝廷诰命中年紀最大的一人了,雖說還能走動,但時不時便會疾病纏身,這天氣一冷,她更是覺得整個人更加虛弱。此時見女兒動氣,她長歎一聲便苦笑了起來。“契苾何力調去了西北,遼東的先鋒軍就沒個掌總的,劉仁軌要求前去安撫也并非無理。但是,他已經是宰相,總不成還能取代上官儀?再者,司空李績遲早也是要上的,他也年紀大了,這也許是最後一次上戰場,縱有大功,陛下也必得會酬他,言道在外經年思念父皇,想要進京賀正旦,卻忘了昔日正是陛下下旨令他無事不得進京,仿佛是我阻攔了他一般!還有義陽宣城兩位公主,聽說也不是很安份!”母女再次對視了一眼,楊氏看着仍舊風姿綽約的女兒,想想自己後半輩子的榮耀,面上頓時流露出了驕傲的笑容。古語有雲,生男勿喜,生女勿憂,君不見衛子夫獨霸天下!而她的女兒取王氏而代之獨步天下,那手段又豈是區區衛子夫能夠比拟的?同一時間,正在為李賢忽然沒了音信而心急火燎的還有李弘。上書進言讓李賢去當勞什子元帥的是他,這要是出了丁點什麼意外,他該如何自處?可是,他的太子左庶子劉仁軌已經跑去遼東了,他如今就算再愁苦竟是也找不到一個可以傾訴的人!直到這時候,李弘才苦惱地發現,他這個太子除了兄弟父母,竟是找不到任何可以交流心事的朋友——平時李賢在他還感覺不到,因為這個六弟常常騷擾得他頭痛,但現在……他忽然異常懷念起當初和李賢一起外出胡鬧的日子,那也是他唯一不像太子的一段日子。砰——跨過門檻的賀蘭煙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再看李弘在那裡喃喃自語,她差點沒回頭叫人。好在想到李賢也常常是這麼一驚一乍的模樣,她這才笑嘻嘻地走上前去,見李弘仍沒有注意到她,她便提高聲音叫了一聲:“太子哥哥!”“啊……是賀蘭啊……咦,賀蘭你怎麼來了!”李弘乍聽到有人叫,先是一陣尴尬,擡頭看清了人這才釋然,旋即又有些尴尬:“賀蘭,都是我不好,若是我不進言讓六弟去當那麼一個勞什子元帥,你也不用替他操心……”“太子哥哥你說什麼呢!”賀蘭煙沒好氣地打斷了李弘的話,大大方方地笑開了,“賢兒的脾氣我還不知道麼,你就算不讓他去,他也不會回來,還不如遂他心願算了!我如今也想通了,他福大命大,肯定不會出事,我今兒個來是有其他事情想要求你!”見李弘一下子愣了,賀蘭煙遂不管不顧地上得前去,在他耳邊低聲嘀咕了一陣。随着她一句句話地說出來,就隻見李弘的臉由紅變白,又由白變青,最後定格在了青中帶白上。此時,角門處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卻是阿斐端着茶盤興沖沖地過來,一見這邊詭異的光景頓時愣在了那裡,旋即手忙腳亂地想要退回去,卻不料想茶盤上的茶壺和杯子碰出了一點聲音。叮——直到這時候,賀蘭煙方才和李弘先後擡起頭,見是阿斐,李弘頗有些惱火,而賀蘭煙卻笑吟吟地上去問了聲好,親自把那茶盤接了過來,擱在案桌上之後,竟是殷勤地給李弘親自斟了一杯茶。“太子哥哥,你就看在和我是表兄妹的份上,幫我這一次,我這次沒法去涼州見賢兒一面,就已經夠可憐了!”此時此刻,李弘端着那滾燙的茶,心中哭笑不得——他那個六弟倒好,一走了之,卻給他留了這樣一個麻煩!相互算計,看誰技高一籌有雪域高原,有戈壁沙漠,亦有冬季幹枯的草原,甚至還有四處積水的沼澤,倘若不是這一次行軍有弘化公主送的幾個最好的向導,還有貢尕那個吐蕃少年在旁指路,李賢這一路上有的是苦頭吃。而唐軍原本就主要是西北的軍馬組成,一路上倒也是軍容肅然。敕勒歌中唱得好,風吹草低見牛羊。現如今雖然沒有牛羊,但站在一碧如洗的天宇下,他确實很有一種天寬地闊的感覺。在這地方打仗雖說要擔心高原反應,但另有一個莫大的好處,那就是馬可吃草人可吃肉,不需過分擔心辎重補給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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