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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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次上任金鳳舉命令輕車簡從，所以笨重的家夥一律不帶。江婉瑩沒有留在府中，這讓傅秋甯放心不少，猜着是金鳳舉故意安排的結果。果然，一問之下，這狡猾的家夥便爽快點頭承認道：&ldo;沒錯，俗語說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若是留她在府中，固然我們要方便一些，但是燕芳她們就要遭禍害了。雖然二叔等人已經搬去了那府裡，但她們都是在這府中，若因為我離開而讓她們搬回去，她們就算能理解咱們的苦心，這心裡也必然不是滋味兒。所以婉瑩和我說要随行的時候，我就立刻答應下來。看她那時的表情，似是希望我嚴詞拒絕，這樣便可向太子殿下交代了。呵呵，哪有這樣容易的事？既然做了奸細，怎能沒有忍辱負重披荊斬棘的覺悟？&rdo;就是因為金鳳舉這番報複，江婉瑩的如意算盤全部落空。心裡如何氣憤自不用提。一時間，整個府裡雖然是愁雲密布，卻也井井有條，江婉瑩不在，金鳳舉就委了金燕芳和江夫人一起管理家務。金燕芳那也是管過家的少奶奶，這一點自不在話下。隻看了兩天，金鳳舉便放下心來，眼看着過兩天便要啟程，他就對江婉瑩道：&ldo;既要遠行，你少不得要辭别舅舅舅母，回去住兩日吧，明天傍晚我派人接你。&rdo;江婉瑩幽怨的看着他，又怕露出形迹。因此隻好悶悶不樂應了，中午吃過飯便出了門，這裡金鳳舉待她走後，就将金振軒和金繡貞都接到了風雅樓，秋甯知道兩個孩子并不喜歡自己，反正也不用她怎麼招呼，都是幾個小孩兒在一起玩，如今因為金振翼金繡楠與金藏鋒金藏嬌緊緊抱成了團，金振軒和金繡貞也不敢放肆，放下那些陷害欺負的心思，幾個孩子倒是可以玩在一處。&ldo;婉二奶奶這一回去，你舅舅舅媽不知道要怎樣傷心了。好好的金枝玉葉的女兒，卻要跟着你颠簸吃苦。&rdo;因各色物品都收拾妥當，所以傅秋甯也閑下來，便和金鳳舉一起坐在裡屋閑話。&ldo;種什麼因自然就要結什麼果。舅舅舅媽便是哭腫了眼，那也怨不得别人，這本就是他們自己的選擇。&rdo;金鳳舉喝了一口茶，見傅秋甯欲言又止，便笑道：&ldo;你我夫妻到如今，難道還有什麼話不能問？&rdo;傅秋甯猶豫道：&ldo;我想知道，爺日後打算怎麼處置婉二奶奶和霍姨娘？論理，我也知道她們死有餘辜，隻是……&rdo;她沒再說下去，但金鳳舉卻已明了她的心思，不由得也幽幽歎了一聲，喃喃道：&ldo;剛知道這事情的時候，我心裡發狠說一定要讓她們死，竟然騙了我足足六年，幸虧我向來警醒，又從不肯做陰私之事，不然大概早不知死在她們手裡幾十回了。隻是如今時間長了，許是受你的影響……罷了罷了，她既無情我便休，将來若是靖國公府能恢複榮耀，倒也可以給她們一條生路，隻是……我萬萬不容許她們繼續留在這裡的。&rdo;傅秋甯就明白金鳳舉是打着休妻的主意了，這也是在意料之中，從前金鳳舉露出過這個意思，隻是一直沒有明說出來，如今遠行在即，江婉瑩又是頂着這麼個身份跟去，所以她便忍不住想問明白了。船歎了口氣，傅秋甯也沒有再勸。若還說什麼給個機會之類的，不但聖母而且矯情。追根究底，金鳳舉說的沒錯，種因得果，這是江婉瑩和霍姨娘自己選的。若是被迫，雖情有可原，但這個時代，又有哪個男人能容許妻妾的背叛？管你是有什麼錐心泣血的理由，金鳳舉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就算是寬厚了。于是便打住了這個話題，輕聲道：&ldo;是了，我娘和羅姨娘定要随行，我想着南方空氣濕潤，她們又實在無處可去，若留在這府裡也尴尬，所以想帶她們一起過去。你覺得怎麼樣？&rdo;金鳳舉撓了撓頭發，遲疑道：&ldo;怎麼說去泉州也不一定就太平無事，咱們還年輕，可是兩位姨娘都是虛弱之身，怕多有不便……&rdo;不等說完，就聽傅秋甯笑道：&ldo;娘和羅姨如今身子比從前不知好多少呢，你放心，一旦需要跑路，絕不會拖你的後腿。&rdo;一句話說的金鳳舉忍不住笑起來，在傅秋甯額頭上虛彈了一下，笑道：&ldo;讓我跑路？就憑那幾股不成氣候的倭寇？秋甯，你想什麼呢？&rdo;見金鳳舉如此有把握，傅秋甯自然也高興，夫妻兩個又閑話了幾句，直到人喊吃午飯，這才停了話頭。轉眼間，便到了啟程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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