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兌換
沉默片刻,方嘉良擡起眼皮,用複雜的目光注視對面:“你為什麼不殺了我?”
“殺人是犯法的。”淩子涵的回答振振有詞,邏輯嚴密,令人無可挑剔:“再說你已經付了足夠的錢,做人要講道義。”
雖然很虛弱,但方嘉良眼皮仍然不受控制地連續抽搐了好幾下。
類似的話他經常說,沒想到現在從别人嘴裡說出來,聽着是如此的刺耳。
強行把各種不切實際的念頭從腦子裡如蒼蠅般攆出去,方嘉良努力在臉上堆砌出自認為恰到好處的笑容:“我不是你的敵人,真的。”
淩子涵同樣面帶微笑:“那請伱解釋一下為什麼派人找我,抓我,甚至想要殺了我。”
“我被羅彪騙了。”方嘉良滿臉都是無辜的神情。
他像老太婆一樣絮絮叨叨講述了之前在恒威拳館裡發生的一切。
必須把每一個字都說清,講透。
道理很簡單,本以為是弱雞菜鳥的目标,如今才發現那是一頭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招惹的食人猛獸。
幸運的是,他很講規矩……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淩子涵好整以暇坐在椅子上,淡淡地問:“聽你的意思,這是一個誤會?”
“是的,誤會。”方嘉良忙不叠回答,這是他看來最合理,也是最完美的解釋。
淩子涵笑了:“看來我們之間的誤會已經解除,接下來可以就彼此感興趣的問題進行合作?”
方嘉良小心翼翼地問:“你指的是什麼?”
“我可以幫你。”淩子涵語速緩慢,其中蘊含着思維無限釋放的諸多可能:“具體的合作項目很多,這個可以由你來做出決定。”
方嘉良覺得有些明白,又似乎什麼都聽不懂。
淩子涵的目的已經達到,他把所有想象空間都留給方嘉良,進而提出自己最後的要求:“把羅彪交給我。”
“好的。”方嘉良點頭答應。
如果把自己換在淩子涵的位置,肯定也要抓住羅彪,殺人洩憤。
平心而論,淩子涵真的很想一槍轟爆方嘉良的腦袋。
然而他不能這樣做,至少在流雲城裡不行。
地下世界延續着來自舊時代的某些法律與道德基準,“殺人償命”就是其中之一。
你可以蹂躏、欺淩、玩弄、欺詐甚至殘害對方,可以肆無忌憚拎着人頭招搖過市,但隻要你手裡的人頭維生系統遭到破壞,大腦死亡……恭喜你,攤上大事兒了。
這的确是一種很奇怪的邏輯,但不得不承認,當所有人默認并為之遵守的時候,哪怕是腦子最清醒的智者,也必須捏着鼻子服從。
淩子涵初入流雲城時候,無論做什麼都小心翼翼。
他不敢暴露自己的實力。
“出頭椽子先爛”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在荒野上彰顯實力是為了産生更好的震懾效果。
在城裡……天知道這裡究竟隐藏着多少異能者?你以為自己拳頭大,殘酷的現實會告訴你,什麼叫做強中更有強中手。
如果不是重型車隊在入城口被羅彪截住,淩子涵得知事情來龍去脈,他也不會産生對方嘉良的殺心,進而轉化為現在的恐吓。
是的,恐吓。淩子涵之所以闖進酒吧,僅僅隻是為了恐吓,根本沒想過要殺死方嘉良。
在流雲城的入城口,方嘉良安排看管羅彪的人是兩名擁有乙級強化體實力的黑衣保镖。
再看看秦斌,他是劉明全安插在淩子涵身邊的保镖隊長,擁有丙級異體實力。
由此可以判斷,方嘉良的綜合實力,尤其是财力方面遠遠不如劉明全。
然而劉明全在此之後的那番話,讓淩子涵對天盛集團産生了新的認識,以及更強烈的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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