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季錦辰接到慕青青的傳聲令,激動道,“太好了!她沒事。阿姐,我們快去找他們。”邊說邊按着靈符指引的方向前進。
他走了幾步,回頭卻發現季錦鸢還在原地,神色凝重,他疑惑道,“怎麼了?阿姐。”
季錦鸢擰眉道,“錦辰,現在的江月不是真正的江月,我們不能過去。”
季錦辰愣了,不解道,“阿姐,你在說什麼,什麼叫江月不是真正的江月?”
季錦鸢上前拉着季錦辰的手臂,焦急道,“一時半會說不清,我知道出口在哪裡,你先跟我出去,我再慢慢給你解釋。”
可無論她怎麼勸,怎麼拉,季錦辰始終在原地不動,“阿姐,在沒搞清事情之前,我不會走的。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突然這麼讨厭江月,明明之前你還...大家還在等我們,别鬧了,成嗎?”
季錦鸢低着頭,沒看他,額角的青筋直跳,顯然已經到了他忍耐的極限。一邊是不停在身體裡鬧騰的季錦鸢,一邊是死活不肯走的季錦辰,這姐弟倆裡應外合,飯得他頭都快裂開了。
見季錦鸢一直不說話,季錦辰還以為她被自己說動了,剛想叫聲阿姐,就見季錦鸢猛的擡頭,眼中滿是不耐,她猛得甩開他的手,雙手握拳,微微仰頭,怒吼道,“啊!煩死本尊了!”
他這一吼,吓得季錦辰猛地閉上了嘴,害怕又疑惑的看着季錦鸢。
世界終于安靜了,顔山冷不丁地看着季錦辰,季錦辰渾身一哆嗦,他好像已經很久沒被阿姐揍了。
顔山突然閃身到季錦辰身後,以迅雷不及掩耳從他脖頸處一劈,又順勢接住暈倒的季錦辰,将人摟着抗在肩膀上,急步朝陣法的缺口處趕。
他利用分身将妖力灌入了梁嫣體中,又控制着她去找群青青兩人,等梁嫣被識破,妖氣暴露,那些隻妖便會尋着味找過去。在兩方糾纏之時,他再乘機從陣法缺口出去。梁嫣身上的氣味與他八成相似,那些下等妖可分辨不出來。
若不是季錦鸢又哭又鬧擾得他不得安生,他根本不想理會肩上這個犟種,讓他跟着那兩人去送死。啧啧啧,要不是現在急需出陣補充妖力,他真想回去看看。
就算有天道之力庇護,不死也得費半條命吧。想到這裡,顔山就忍不住笑出聲。他腳步輕快,輕聲哼起了小調。
事情也正如他想的一樣,慕青青和江月沒走幾步便被趕來的城主和梁夫人幾人圍住。
城主是一個面容幼态,卻身高七尺的成年男子。他面上帶笑,語氣卻冰冷,他道,“二位仙士,此蛇妖生性殘暴,屢次虐殺我族人,今日定要為我族人報仇,還請二位不要多管閑事,袒護惡妖。”
他口中的蛇妖,自然是顔山。周圍是形态各異各種品類的妖,他們妖頭人身皆兇神惡煞,虎視眈眈的看着前面的人。慕青青有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多妖怪,各種動物化成的妖,還挺,壯觀的哈。
江月神情平靜道,“城主大人,我等隻是不慎闖入陣法,更不認識你說的蛇妖,不存在袒護之說。”
聽了回答,童齊心底的不耐更甚,他輕笑道,“若真是不識,那妖又怎會躲于姑娘身後。”
躲在身後?慕青青回頭,就看見梁嫣蹲在背後瑟瑟發抖。她試探性的叫了一聲梁嫣的名字,對方擡起紅紅的眼睛,懵懵地看着她,有些不明所以,眼神比剛剛妖化的樣子清澈了不少。
慕青青往旁邊走了一步,梁嫣也跟着挪一步。不管慕青青怎麼移,梁嫣始終躲在她身後。這下好了,徹底解釋不清了。
這麼折騰下來,對方的耐心顯然已經被耗盡。童齊冷下臉,眼神示意身邊的人。随即便沒有給兩人過多的準備,齊齊向兩人圍剿過去。
事發突然,江月和慕青青被迫迎接。不知何時,江月的修為竟又長了一大截,就算對方妖怪齊齊使出殺招,都能被江月輕易抵擋,勢有以一敵百的架勢。有他在,慕青青隻需要抵擋幾隻偶爾偷襲的小妖即可。梁嫣就更輕松了,她隻需要躲在慕青青身後。
看來隻能将最前方的江月解決掉,才能滅了那蛇妖。童齊眸子微暗,他站在衆妖身後,指尖微亮。
随着陣法的逐步縮小,陣種充滿妖力的氣壓向他們所在的位置彙聚,漸漸凝聚成形。源源不斷的黃色妖氣形成巨拳,從空中直直劈下。由藍色靈氣凝聚而成的靈牆,正面迎擊。兩股力量的相撞的而産生轟鳴聲,震耳欲聾。
周圍的妖紛紛捂上耳朵,慕青青在靈罩内,聽不到聲音。不過從靈氣波動的幅度來看,對方明顯是下了死手。她看向江月擔憂道,“怎麼樣,沒事吧。”
江月搖頭,目光看向慕青青身側的梁嫣道,“她應該是吸收了顔山的妖力,受了我一擊恢複了些許神志,但還是要小心提防些。”
慕青青點頭,“我明白。”梁嫣看上去确實比剛剛正常了些,像是失了憶。
江月站立在衆妖前,面色平靜。可隻有他知道,此時隐匿在袖中的雙手正顫抖不止。
童齊略有詫異,沒想到對方竟有這般修為。他道,“修行之人講究道義,最是明辨是非之人。此妖妖氣渾濁,閣下為何不願相信我的話。”
慕青青搶先回道,“你們認錯人了,她不是顔山。”
氣氛安靜下來,不是因為認錯了妖,而是因為她口中的“顔山”。童齊的臉徹底冷了下來,手指死死攥緊。不可能,顔山早就死了。許是同名罷了,天下蛇妖千千萬,定是巧合。
盡管在心中不停否定,但童齊的語氣不再如剛剛一般從容,他道,“原來此妖名為顔山,還真是巧,竟和我一位故人一緻。”
對方完全不信,慕青青又看向一旁的梁夫人,道,“梁夫人,連你也看不出來嗎!”
被點名的梁夫人冷笑一聲道,“此妖竟化成嫣兒的模樣,真是狡猾。”
妖族辨認身份的方式是聞彼此身上獨特的妖族氣息,人形的外表不過隻是皮囊。雖然梁嫣渾身上下都是顔山的妖氣,但梁夫人還是聞到了梁顔身上的兔妖味。
事已至此,是或不是已經不重要了。于她而言,死的是顔山,還是梁嫣,并無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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