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上那人似乎睡着了,一動也不動,沒什麼動靜。
林月明去了裡邊,抱了一床被子。給他搭上。
就順勢在他身旁的沙發邊坐下了。
窗外投射進來的燈光少了,屋裡更暗了。方才見他睡的不安穩就把燈關了。
林月明側過頭,他整個人睡熟了。似乎睡的并不好,皺着個眉頭。
她不受控的擡手,撫上了他的眉頭。想要撫平它。
可怎麼也撫不下去。
他也許是心裡頭太苦了。
林月明又探了探額頭,倒是不燒了。
才想收回手,手腕卻猝不及防的被抓住。奇怪,黑暗裡,她瞧他的眼睛卻很亮,不似平時那麼黑。
“餓嗎?我現在點外賣”林月明起身,準備去拿手機,可他并沒有松手。
林月明掙了一下沒掙開。反而禁锢的越發緊了。
讓她莫名的想到了那天晚上,他锢着她的腰,對着王文靜幾個放狠話的時候。
至少那時候,他還像一個健康的人不是嗎?
“放開,宋雲開,我拿手機點外賣。你該吃點飯,吃點藥。”
像祈求。
他就是不放,像是沒聽見。
黑的亮的眸子看着她,一瞬不瞬。
他們都被淹沒在黑暗裡。有那麼一會兒,屋裡是靜的,連車鳴聲都聽不見。
他卻猝然放開她的手。林月明一刻沒停歇,去沙發那頭找手機,那樣子似乎想逃。
“林月明,你憑什麼管我”
暗啞的聲音傳來,低低的,像是一句極其尋常的家常話。
林月明找手機的動作頓住了。
啪嗒,是打火機的聲音。煙味傳了來。
很久,一根煙的功夫,林月明才有了動作。她轉過了身,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又似乎是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宋雲開,我們都有未來的。”
見他沒什麼反應,她又開口
“你知道嗎?我被霸淩的這一年,我曾無數次想要去死。有一次,在學校天台我差一點就要跳下去了。可我又一想,憑什麼,為什麼死的人該是我,不是她們。後來,在沒了一切辦法,我開始自暴自棄。可現在,我不是好好的嗎?熬走了他們。宋雲開,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都有未來的。别浸在這黑暗裡不出來,行嗎?”
她問,行嗎?着急的,無奈的,像是件天大的事兒。
宋雲開低了頭,将煙遞到嘴邊,又抽了一口,嘴裡的煙霧吐出,滿是自嘲的咧了咧嘴:“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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