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初煦探過身,将簪子斜斜壓進溫蕊墨色的發髻裡,動作輕柔。
溫蕊擡頭,迎上鐘初煦漆黑的眸子,那裡如有萬千繁星,盛着叫人沉溺的溫柔:“夫君哪來的銀子?”她自是高興,但更多的還是心疼,來盛京這段日子,他肉眼可見的瘦下去了。
鐘初煦不答,隻從溫蕊手上拿過籃子,又接過傘替她撐着:“夫人這是準備給我送早飯?”
溫蕊仍瞧着鐘初煦,發現他不隻是面色不好,還有說話的嗓音沙啞,呼吸也很重,再次擡了手,還不待碰到額頭,他便身子一歪,驟然暈了過去。
說到這裡,溫蕊停頓片刻,白色妖靈如火焰跳動,“夫君的額頭滾燙,大夫說他染了風寒,還有腿尤為嚴重,應是長時間浸泡在水裡的緣故,冰冷僵硬,用藥浴泡了一宿又按摩許久,才悠悠醒轉恢複知覺。問他,隻說淋了雨。還是鄰居偷偷告訴我,夫君幫忙去荷塘裡挖藕,旁人大多在水裡浸泡半日,而他為了攢夠碎銀子買玉簪,愣是在水裡待了一天一夜,更何況那晚下了大雨,冷寒可想而知。”
起初鐘初煦待溫蕊好,江樓月魂穿過來接收了部分記憶便已知曉。溫蕊化為人身,去鐘初煦家裡報恩,他心生喜歡後更是百般呵護,溫蕊睡床,他打地鋪,所有吃喝用都省着最好的給她,視若珍寶。
江樓月看着窗外的影子,人心複雜說變就變,她想不明白,索性直接問道:“我隻想知道你接下來如何打算?”
靜默片刻,溫蕊才答:“現今他做的事令我痛苦不堪,但回憶也在同時治愈,十年感情,我做不到利落割舍,也有很多話想問,明日讓我親自見見他好嗎?”
這是想暫時拿回身體掌控了,江樓月當仁不讓,隻不過她未回萬妖山,說明溫蕊還有着情意,唯恐她會心軟。
江樓月憂心又不解:“你會原諒他嗎?你的痛苦我能感受到幾分,那麼難受,為什麼不盡早放下?”
“愛是甘願,是不到最後一刻,親眼見到他把刀紮進我心髒裡,就做不到放棄。”溫蕊答。
雷鳴收聲,雨勢漸弱,鐘初煦在門外徘徊的步子驟然一頓,他将目光投在窗紙上,如同要透進去,望向裡面的人一般。
心頭郁結了兩個時辰的矛盾消散,一絲冷意淬着狠毒逐漸堅定,想在一個月内尋到光明正大的錯處休妻已然不可能了,那幹脆就一不做二不休——
弑妻。
隻要人沒了,一切也都迎刃而解。
他的名聲不會受損,也能抓住傾雲郡主給的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
鐘初煦望着窗紙,神色裡帶着壯士斷腕的沉痛,眼裡蓄了淚,心道,想要得到更多,就需懂得取舍,這般決策他沒有錯。
江樓月的妖靈雖比一般妖更強大,但修行未有百年,道行尚淺,延伸出去的範圍小,也堅持不了太久,正疲乏着想收回關注,便見到鐘初煦含着熱淚,驚得她眼睛瞪得溜圓。
“指定是有點毛病,大半夜不睡覺跑來吓人便也罷了,怎還哭上了?”瞧着身高八尺有餘的鐘初煦轉過身快步離開,江樓月免不了泛起嘀咕。
就他那個冷心薄情的性子,哭?
指不定又是一肚子壞水在算計什麼呢。
江樓月歎口氣,不管如何說,溫蕊經受打擊消沉這麼久,眼下是終于肯出來直面鐘初煦了。
第20章第一個情絲結
一早溫蕊就拿回了身體,鐘初煦過來相陪用飯。
她有太多話想說,欲言又止沒有動筷,江樓月勸道:“一切等吃完再說也不遲,那個肉羹又嫩又滑,你舀一勺嘗嘗。”
溫蕊壓住急切,一邊吃一邊想着措辭,待吃完才委婉的問上一句,“夫君心裡可是有了别人?”
她不指望鐘初煦能坦誠相對,但好歹夫妻多年,他若真有兩分疼惜,自當給出對她的安排和打算。
“夫人這是在懷疑我?”鐘初煦放下筷箸,揭過婢女遞來的帕子,慢條斯理擦了擦嘴。
瞧着他不動聲色的模樣,溫蕊失望垂下眼:“承認愛上别人了,很難嗎?你同我說兩句實話,難道我會歇斯底裡不願意離開?我的性子,你應知曉,我不會鬧,也不會糾纏。”
溫蕊不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性子,鐘初煦明白,但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外面怎麼看,若不能有充足的理由休妻,他少不了要遭人诟病,何論他後面還要迎娶傾雲郡主,更不能落人口實。
鐘初煦蹙眉,起身行到溫蕊身邊,蹲身捉住她的手緊緊握住,言之鑿鑿:“夫人,我知從福澤幾位姨娘開始,你這心裡便很不好受,我也同樣不好受,就為了鐘家子嗣,為了母親的期望,為了你不遭人扣上妒婦之名,我傷了你的心。”說着捧住溫蕊的手放置在胸口,滿目深情繼續道,“可你應當相信我是被逼無奈,不管我的身體在哪,心裡的人都隻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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