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玹伸手去接那枝花,極為珍重小心地模樣。蕭長甯卻是目光一動,想起了什麼壞主意似的,折下一朵紅梅别在他鍍金的烏紗帽檐邊。沈玹的五官是淩厲且俊美的,眉宇間有常年不散的陰寒之氣,并不柔美。此時紅梅顫顫巍巍地别在他的鬓角,倒讓他過于鋒利的五官柔和了不少。沈玹長眉一挑,并不想做這般女子打扮,便伸手想要拿下那朵紅梅,卻被蕭長甯慌忙止住。“很好看的。”蕭長甯眯着眼睛,紅唇輕啟,極為風雅地低聲耳語,“天人不敢看爾笑,唯恐一念墜紅塵。”沈玹擡到鬓邊的手頓住了。他一生惡名無數,有人罵他跗骨之蛆,說他是劊子手,是修羅,可頭一次有人誇他為‘勝似天人’。盡管他并不在乎自己的相貌如何,但蕭長甯喜歡,他仍是開心的,這點開心也順着嘴角攀上了眉梢。他更用力地環住蕭長甯,碧空如洗,兩人的身軀挨得極近,陽光下的影子幾乎融為一體。“殿下今日說話,怎的如此好聽?”沈玹别着那朵紅梅,刻意壓低的嗓音帶着愉悅。蕭長甯沒什麼底氣地說:“大約是,比昨日更喜歡你了?”沈玹的瞳仁幽深,說:“你知道撩我的後果的?”“本宮做什麼又撩你了?”蕭長甯頓覺冤枉,奇怪地看着他,“說句實話也是撩?沈提督,你何時變得這般定力不足了?”沈玹懶得與她唇槍舌劍地辯駁,索性強勢地吻住了她的唇,如願以償地親到芳澤。長甯長公主一向是擅長順杆而上的,這張嘴,唯有含住的時候才會老實點。片刻,蕭長甯紅着臉推開他:“夠了,别鬧了。”沈玹意猶未盡地舔舔唇,與她并肩行在空曠無人的官道上,問道:“你去見皇上,說了什麼?”蕭長甯捂着被吮得嫣紅的唇,含糊道:“你猜本宮說了什麼。”沈玹隻是笑而不語,眼神落在她身上,如同看沒有秘密的空氣。蕭長甯哼了聲:“明知故問。”兩人出宮坐了馬車,在微微搖晃的馬車中做了點見不得人的事,回到東廠門口時,蕭長甯的腿還有些微軟,瞪着罪魁禍首,好一會兒才有力氣下車。剛進門,吳有福便迎上來道:“廠督,方才洛陽蘇家的長公子托了關系進來,想求您賞臉與他一見。”沈玹神情冷淡:“洛陽哪個蘇家?”吳有福笑道:“排不上名号,叫蘇棋,約莫是個有錢的鄉紳子弟,想花錢托您的關系買個入仕為官。”沈玹擰眉,語氣冷了下來:“這種事,難道還要本督教你怎麼做?”吳有福立即不笑了,放緩語調道:“屬下自然知道廠督的為人,已經将那蘇家的公子趕走了,隻是那蘇家公子說什麼也要将随禮留下。說起來,他送的禮與旁人不同,是……”“扔了,莫要本督說第二遍。”沈玹拉住蕭長甯的手,頭也不回地穿過中庭,“以後再有這般不知死活的玩意送上門,殺了便是。”吳有福不敢再多言。等到沈玹的背影離去,他才摸了摸後腦勺,為難地自語道:“可是蘇家送的那張二石良弓的确是時間珍品,配金漆雉羽箭,威風凜凜。”他略一沉思,自作主張地想:丢了實在可惜,不如送給蔣射罷了。而入了門,蕭長甯似笑非笑地看着沈玹,道:“你們東廠還管賣官鬻爵的活兒?”沈玹解了蟒袍官帽,隻穿了一身玄青色的窄袖武袍,坐在案幾後嗤道:“東廠如日中天,總有幾個鼠輩想冒死走捷徑。”總有人相信‘富貴險中求’,想抱東廠大腿的人多得是,倒也正常。蕭長甯并未放在心上,隻同沈玹玩笑了幾句,此時就當揭過。轉眼到了三月,開了春,京師一片花紅柳綠,春意盎然。三月初十是越瑤的生辰,蕭長甯記挂她,便搜羅了一套名匠鍛造的胡刀給她。誰知送去錦衣衛北鎮撫司,卻被她手下的劉千戶告知,越瑤一早就歸家去了,并不在府中。蕭長甯隻得将生辰賀禮托付給劉千戶,自己又返回東廠消遣去了。而此時的越瑤正抱着一壇酒走在京師城外的官道上,被身後的三個小孩鬧得頭疼。這三個孩子兩男一女,俱是七八-九歲,乃是她兩位戰死的兄長的遺孤。二嫂難産不幸去世,孩子們便一并交給了大嫂徐氏撫養。官道兩邊栽滿了梨樹,此時盛春時節,數裡梨白若雪,官道上積攢了一層飄落的梨花,踩上去十分綿軟。這些梨樹全是大嫂一人栽種的,花了整整七年,在官道旁種出一片望不見盡頭的雪白。一開始,越瑤并不理解大嫂為何要執着于栽種梨樹,直到有一年花開,她與大嫂并肩坐在梨樹下飲酒,微醺的大嫂眼睛濕紅,指着頭頂漫天的純白道:“妹妹你看,這梨雪飄落,像不像我與夫君相守白頭?”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寄居蟹 妃嫔升職記 王爺總想殺了我 國民女神變男神[娛樂圈] 黑水邪修 是誰殺死了夜莺[重生]+番外 大神家的專屬錦鯉+番外 黑蓮花被迫萬人迷[快穿] 穿越之争寵後宮+番外 變貓記+番外 瓜娃子苟成神帝 獨角獸+番外 救過的總裁來報恩了+番外 後宮之小三在奮鬥 一覺醒來,我結婚了+番外 就等你上線了 太子今天又被調戲了 被隔壁直男看上怎麼辦 我乃曹賊轉世,帶着系統攻略妹子 穿書之胖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