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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淵書>除卻巫山不是雲作者 > 第37頁(第1頁)

第37頁(第1頁)

天,就要黑了……想到沈卻的事,他的彷徨恐懼尚且如此,沈炵那家夥……太過入神,竟未發現龔娉的車已經停在了不遠處,直到她開口喚了他一聲,才回過神來。是他促成的這段姻緣,完成任務般的荒唐相親,當初的考量,不過是門戶相當,而後樣貌匹配。他根本沒抱希望,卻不想沈炵真就動了心,還在明知對方冷靜自持,隻是随遇而安的情況下,用情已深。看她朝自己走來,發絲被風吹起,劃過一張精緻明媚的臉龐,很美,隻是透着些許涼薄疏遠,這樣的女子,要令其動心,怕是更難吧。想他苦戀沈煜多年,身邊人無不笑他是攀登珠峰,但至少那丫頭簡單通透,心思鮮明。而龔娉不是,怕如海市蜃樓,遠遠望着,連怎麼靠近都不得方法。這樣的她不冷漠拒絕,卻更難傾心動情。沈炵這一路,注定走得辛苦,原是雲淡風輕,歲月悠長,倒也無妨,隻是現在……如果連這個他身邊最為親近,傾心愛着的人都無法讓他放下堅持,亦是固守責任,一味付出相待的話,那個人,又還能苦撐多久?又可有出口後路?“沈炵在他的房間,我出去買些東西。”椀書垂眸,壓下心底一聲歎。“還沒吃飯?正好我帶了些菜過來,應該還是熱的。”龔娉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擰眉想着這家夥真是老實不懂變通,還不如小林機靈,起碼知道通風報信,“沈炵平時吃的藥還有換洗衣服我也都帶了,還挺重的,幫我一起拿上樓吧。”椀書眼中閃過一絲尴尬,原來她真的清楚,剛才通電話時,他分明沒覺出她半點情緒波動來。龔娉進屋走至床邊,擡手摸了摸沈炵的臉,又順勢将自己的臉往他的額頭上貼了貼,輕聲抱怨“要不要吃荷包蛋?我直接在你腦門兒上磕個。”竟是撒嬌委屈的模樣,“我真不該買輛紅色的車,每到這種時候,我開着它,就像消防員全速趕往火災現場。”“壞丫頭……可惜我身邊不是叛徒就是笨蛋,每次都被你看出破綻。”沈炵傾身想攬她入懷安撫下,敵不過一陣眩暈無力,輕晃了下,立時被人牢牢抱緊,他能清晰聽到身邊人急促的心跳聲,洩露着絲絲慌亂。看到這一幕,椀書覺得自己的杞人憂天很是無聊,又不真是政治聯姻,怎會全然無情無心?不動心,怎麼會隻憑電話裡幾句話就料定沈炵不适,不用心,又豈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内飛車過來。“椀書,你先去吃飯吧,沈炵他估計這會兒也吃不下。”說着擡手抹去沈炵額上的汗,又将手探人被子裡在其腹間摸索了下,瞪了眼沈炵方才轉頭繼續說,“退燒藥怕是不能吃,我用酒精擦身試試能不能降溫,也讓他休息下緩緩再看,今天要麻煩你住這兒了,要是不行,我把他敲昏你幫忙駝醫院去。”“娉兒,給我留點面子。”沈炵歎氣,還想說什麼,突然頓住,垂頭不再出聲。“那我們現在就去醫院好不好?”龔娉低頭,看不清這人的表情,卻也知道他痛,哪裡還有半點強硬氣勢,“知道了,不說話了,你休息一下。”椀書看着沈炵順從的依着龔娉的動作躺下,又見龔娉眼眶微濕,隐隐泛紅,偏偏漸就褪了下去,隻淺笑一下,讓他去吃飯。關心則亂,原是常情,她用情用心,已然是到了關心又不亂的地步。這便是令沈炵動心的女子,果真,也是那個最合适的人。時光,是多麼奇妙的東西。彼時相遇,可知,真會有如今相守的光陰?高熱不退,疼痛糾葛,沈炵隻覺得眼前龔娉的身影越發模糊起來,明明那麼近,已是如此近,他還是覺得抓不住,是那麼怕失去。他從來隻會用一種忐忑不安的心境來守着最重要的人,擔心着,恐懼着,想着要盡全力,要不後悔……到頭來,卻隻是一團糟。龔娉替他擦了身,又換了寬松幹爽的睡衣,才卷起他的衣袖慢慢用酒精擦拭散熱,偶爾擡頭看他一眼,問着,“是這樣嗎?”看他不出聲,皺眉繼續手裡的動作,直到額上起了層薄汗,發絲沾着汗水在額前攏成一簇,轱辘成一個小卷兒,透出幾分可愛來。龔娉在沈炵的四肢更替擦拭着,又探手試了試他的體溫,神色透出幾分懊惱來,沈炵以為她會埋怨,卻聽她嘀咕了句,“沒用呢……我這麼沒用,你究竟看上我什麼?”這是他記憶裡的那個姑娘,再次相遇,她已不是束着馬尾沒心沒肺的模樣,她有一個令她傷心落淚的人,披上婚紗向他走來時端莊娴靜得讓人心疼……看着此時龔娉垂眸間那一點溫柔光暈竟全是為他而起,他反倒怕了,怕那點星光閃爍,會再因為他而黯淡消逝,他不想,成為另一個讓她傷心落淚的人。“看着你,就像仰望沒有屋頂遮蓋的夜空,滿目星光。”沈炵用指尖理了理那團微卷的額發,“不管夜多黑,都看得見光。”“真是燒糊塗了。”龔娉笑着又瞪他,臉頰卻泛了紅,“你偶爾文藝起來還真是能肉麻到讓人惡心的地步。”沈炵看着她,終究隻是笑,他不奢望她會記得,也許初遇時,她就不是他的,所以他的回憶,從不是她的當初。“某個醫生啊,教育别人的時候頭頭是道,那個正氣凜然啊。”龔娉歎氣,靠趴在床邊,探手覆上他頂按胃部的手,“我問他是不是會注意自己的健康狀況,那個人大言不慚的點頭說是。我看見他躲在牆角吞藥片,他還鎮定自若的編着惡俗的借口說是維生素。口袋裡揣着自己的藥片訓人,還把責任全推給自己老爸,對了對了,還陪我去吃小龍蝦,還替人擋酒逞英雄,哎,真是糗事一籮筐,說不盡道不完。”龔娉摩挲着他的手背感歎,“那天把我從山上帶回來後,你氣得跟閻羅王似的,臉色煞白煞白的,那時胃很痛對不對?就那樣還不忘記叫人接我走,你怎麼這麼笨?我想着,自己好得是豺狼那口的,再不濟也要是隻狐狸,沈炵啊,我怎麼也想不到,你居然是隻呆綿羊。”“那天從山上真的有跳下去一個人。”沈炵微微側身,胃裡的刺痛又變得尖銳起來,他用力克制,努力笑着。“什麼?”龔娉驚訝。“跳下去的是别人……别人的娉娉。”沈炵閉目喘息,咬牙壓下喉間欲要洩露出的呻吟,凝神費力地看向龔娉,無耐視線模糊,“從此……我的娉兒……會很堅強……不會……。”說話間,一股鹹澀的血腥氣又湧了上來,沈炵抿嘴消了音,多想告訴她,他不會再讓她傷心。“我很堅強,不會倒的,沈炵,你相信我好不好?”龔娉看着他強忍痛楚,嘴唇都被咬破了,一縷血絲順着嘴角滑落,她伸手抹了抹,又取了幹淨的毛巾替他細細擦去,重複了一遍“你要相信我。”沈炵隻覺得腦海裡的那片混沌越發濃重起來,心頭一松,抑制不住一陣翻騰,嗆咳間那點鹹澀逆着食道自口腔溢了出來,漸就沒了意識。龔娉以為他泛着惡心想吐,本能地擡起手掌接着,隻感到掌心一點溫熱,一大片血紅倏地綻開,滿手滿目皆是。她想出聲喊人,聲音卻卡在了喉嚨口,低啞凄涼,摸索到手機,手間血液滑膩,按着按鍵,手機便從手裡滑落,悶沉一聲落在地上,卻瞬間點醒了她,她迅速推倒了床頭櫃上的台燈,白瓷落地,響聲似能震碎人心。那年父母離異,人走家散,她曾如此怕過。那日白壁冷牆,陰陽相隔,她亦如此痛過。她握住沈炵的手,感知不到他的溫度,也覺不出自身的體溫,瞬間得到的安甯卻透着分決絕,使她定了心神,“你要相信我,過二不過三,我要是再放開……就是什麼都放棄了。”作者有話要說:這段有點拖沓,太過文藝,沒有多少字,卻是改了又改,但這就是我腦海裡的場景,所以執意文藝了把☆、可是也好龔娉醒來時,眼前是一片白色,白得冷冽,稍動了下,隻覺得腹間抽痛了一下,而後木木的墜痛,就聽到了一陣短促的驚呼聲,“好多血。”剛才那場夢裡,當真是有着漫天的血色與哀傷,如果那是場夢該多好。腦海裡,那些片段是如此清晰,一遍遍在她眼前重演,她認真回憶着,看着一幕幕的支離破碎複又上演。她是始作俑者。救護車上,是她接通了程緣的電話,她隻是不想再看沈炵一個人痛下去,她以為不再瞞着,對彼此都能輕松些,所以她說了,“媽,沈炵病了,我們現在要去醫院。”病房裡,她站在一旁,沈炵兩手都輸着液,指尖越發冰涼,她擡手摸了摸架子上懸挂着的血袋,袋子上籠着層水霧,她用指尖抹去,冰冷的。血液彙成一條暗沉的紅線,就這麼注入他的身體裡去,一袋接着一袋。小林看到化驗報告時随口無心一句,“天呢,這紅細胞也低的太離譜了,老師在想什麼呢?”她隻是恨自己粗心的離譜,出血的症狀顯然不是一兩天的事,明明眼看着他的臉色越發難看,幾次泛着眩暈都站不穩,她隻是内疚,卻在他醒來的那一刻咄咄逼人地追問,“沈炵你想什麼?你究竟在鬧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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