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五年之間,兩家可說是結下了死仇,數百年内恐怕是再無回寰可能了。今時林原秘境再度開啟,五家家主照舊要攜手合作,近來田家太過嚣張,羅、孟、魏三家便齊施壓力,約定三家之中但凡煉氣九層以上子弟不得進入秘境,這才算是略略給了其他子弟些微保障。而如徐紫棠這般天才人物,衆長老、家主更是将上好的法器贈予,為的便是保住他們的性命。徐子青聽到此處,方知為何他在秘境裡不曾見到築基修士,原來是因為如此。徐紫棠說完這些,又歎道:“這秘境我五家掌控久矣,這一次還能進來,可田家野心昌盛,再這般張狂下去……五年之後,說不得便不會再送人進來了。”徐子青心裡暗自想道,此番非得要出去秘境不可,不然若明年當真這些子弟不來,他恐怕就要被困死在此處了。兩人說了一會,徐紫棠沿路而來,見到有徐氏宗族靈火于空中炸響,知曉這是在召喚同族,也不禁加快幾分步伐。不多時走到一處綠茵,已然能見十多件衣衫袂影,有幾個甚是眼熟,徐子青認得,正是徐家之人。徐紫棠冷了一張嬌顔,與徐子青并肩站在偏處,那些個子弟素來知她性子,并不來搭話,卻對徐子青頻頻側目,像是不知其為何能與那冷美人攀上交情。有兩個對徐紫棠心生愛慕者,更将妒忌目光投來,看得徐子青如芒刺在背,真是苦不堪言。徐紫棠卻恍若不覺,仍是态度和緩,與徐子青談說。好容易又熬了大半個時辰,地面驟然一震,空中便顯出五個門戶來。那門戶有十丈高、十丈寬,杵在空中猶如通天之門,極是震撼。這等高大的門戶,便是在秘境裡任一個地方,恐怕都能清晰瞧見。徐子青兀自震動不已,那門戶卻突然生出變化來。隻見五座大門齊齊爆射光芒,其中一道白光倏然飄落,生成一個巨大無比的光罩,将所有徐家人都網羅進去。而後光罩一個提起,就将衆人全數卷了上去。徐子青心中緊張不已,唯恐那光覺出不對。幸而不曾,那白光打在身上一片微熱,并無痛楚,他便很是自然地随之騰空,飄然而上。徐紫棠見狀,心中也是放心幾分。既然這罩子未有不妥之感,那這人為徐氏之人的身份,也确鑿無疑了。總共才過了約莫一兩息工夫,光罩落地散去,衆人都腳踏實地。眼前正是家主徐正天,剛剛收回玉劍。此時五個世家之人壁壘分明,各自占據一個方位,田家與徐家遙遙相對,徐正天擺手道:“快些回去,莫要在此逗留,路上也須小心。”衆人齊聲應道:“是。”徐正天招呼徐紫棠到他近前問話,徐紫棠不好與徐子青多說,隻道一聲“失禮”,便立時過去。而徐子青便悄然落在最後,漸與旁人拉開了距離。這回因局勢嚴峻,那些靈禽皆被派遣出去,給衆築基修士代步之用,故而衆人乃是乘禦風術而行。又因要節省靈力,并不借助法器,更離地面頗近。此舉恰應了徐子青的心思,他給自己用一個消隐之術,又躲了幾個随護長老的注意,借助路上所遇一株巨木,無聲隐匿。待前人走得遠些,他便立時使木遁之術,往另一個方向急速而去。後徐紫棠終于給徐正天說完秘境中事,徐正天也對其救命恩人頗有興緻,然而徐紫棠正要将徐子青引于家主面前,卻再沒見到其人身影了。徐正天極是訝異:“他自離去,竟無人察覺?”徐紫棠歎道:“那人遁術精妙,不知是從何處尋來。他助我一把,卻遮了顔面,分明是我徐家之人,不曉得為何偏要如此。”徐正天眼一沉,随即道:“既無惡意,且不去管他。隻是日後若再見到此人,你可能将他認出?”徐紫棠想了一想,道:“此人氣息切近自然,很是好認。”徐正天贊許點頭:“如此便罷。”且不說徐正天與徐紫棠怎生去想,徐子青總算脫離徐家,有驚無險,一路日夜兼程,正在數百裡開外了。到确信無人可追,他才收了面上遮掩之物,微微露出個笑容來。松了口氣後,徐子青盤膝坐在樹蔭下,如今他也知行走危險,還是萬事小心為妙。因而随時依傍樹木,便能随時木遁而走。坐定後,照舊将意識沉入儲物戒中,不多時得了戒中人回應,徐子青在四周打下一個禁制,便見一個白衣人倏然出現于面前。徐子青心情頗好,擡頭便道:“雲兄,請坐。”雲冽也自坐下,與徐子青相對:“方才種種,吾已盡數見到。”徐子青微微一怔,笑道:“雲兄以為如何?”雲冽神色冰冷:“你有善心,很好。”他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淫人為惡者,背親棄友者,皆該殺。”徐子青難得聽雲冽贊許,有些歡喜:“既然雲兄這般說了,想來我做得沒錯。”雲冽微微颔首:“隻是你實力不濟,還需苦修。”徐子青知曉這位友人向來直言,并無不喜,反而應道:“正是。若非紫棠姑娘有壓箱底的絕招在手,我這回也恐怕兇多吉少了。”救人反把自己搭了進去,便極為不智了。而後雲冽便将徐子青方才與人鬥法錯漏之處一一指出,要他日後謹戒,不可再犯。又道:“你有妖藤在手,防身應是無虞。不過此物煞氣太重,你尚未尋得己身之道,若不萬分警惕,恐動搖心性,堕入魔道。”徐子青心中一悚,當即自省。嗜血妖藤的确好用,可畢竟自個修為還沒跟上,雖說不憂其反噬,可若被煞氣所迷,确有走偏大道之險。好在徐子青并非嗜血之人,若對手并無大惡,他亦不忍要妖藤食其精血,做這殘忍之事。雲冽也知徐子青心性,故而隻是約莫一提,使他有所提防罷了。此事已過,徐子青回想秘境中最激烈一戰,憶起那三道劍氣,頗為心折,不由贊道:“紫楓公子将劍氣寄托玉符之中,竟在呼吸間連斬二人,實在厲害極了!”說到此,他側頭看向這終年白衣的好友,詢問道,“雲兄想也見到,不知有何說頭?”隻因這位友人之氣魄浩瀚,實非他所見之人能及萬一。故而他在雲冽面前,并不稱他人前輩。如今要問徐紫楓劍氣如何,也有請雲冽指點評價之意。雲冽略一沉吟,說道:“劍氣之厚尚可,卻有駁雜,還應千錘百煉,方算入門。”徐子青訝然,徐紫楓劍氣淩厲之極,他原以為便是上佳了,不曾想在友人眼中竟也不成,足見友人嚴厲。兩人相交多年,雲冽雖冷漠寡言,卻從不說诳語,他既然說徐紫楓頗有不足,便定當是不足的。他便笑道:“紫楓公子若要更進一步,該當何為?”雲冽冷言道:“不運靈力,日揮劍三萬次,直至導正劍勢,再說其他。”徐子青不禁咋舌:“原來竟連劍勢也不正麼。”雲冽道:“若要習劍,連劈、刺、斬、抹都不能精準,何談劍術。”徐子青略一想,也是如此。勿論習劍抑或旁的法門,根基不牢,日後成就必然有限,在曉得錯處後,自然該從基本處導正,方有未來可言。秘境之事便到此為止。徐子青朝空打個呼哨,重華鷹便驟然直下,落在他的肩頭。此鷹一直盤旋高空,不曾讓徐紫棠等人察覺,幸而它因徐子青之血出殼,才能随其一起出得秘境。現下便要回歸。重華鷹與徐子青極是親熱,對雲冽卻很敬畏,不敢稍有放肆。它見雲冽在旁,并不敢與徐子青摩羽蹭動,隻低低叫了幾聲,權作撒嬌了。徐子青摸了摸它翎羽,見它一身玄墨披金很是光鮮,再一看自己,穿着的是自秘境裡得來的一件長衫,并不算合身,因而數戰過後,已是極為狼狽。不由一拍額:“多年在秘境之中,竟無合适衣物傍身,着實失禮。”雲冽默然。徐子青不以為忤,笑道:“雲兄,你看我去坊市置辦一身衣裳可好?”雲冽身形一動,已入戒中:“理應如此。”徐子青不由失笑。得友人這一句話,想來真是失禮了。他得出徐家,正如同脫了束縛,隻是日後該當如何,還應有一個章程。如今便要先去一個坊市瞧瞧,再作計較。說來這修士之地,平日易物皆以金玉,若是價值更高,則通用靈珠。徐子青身無長物,好在他曾在秘境之中摘取不少靈草,又有重華鷹與妖藤獵取妖獸之妖丹存放戒中,此時可先售出數株,來淘換可用之物。再說坊市,或托庇于大門大派與世家等大勢力名下,或是天長地久,衆散修自聚集而成。不過前者有人庇護,後者便少有保障了。話雖如此,徐子青之前從未出徐家之門,自然不知此為何處,更不曉得哪裡是前往坊市的方向,因而朝重華鷹說道幾句。重華鷹煞是聽話,聞言振翅而起,轉瞬間就飛到空中去了。不多時,那鷹又疾飛回來,幾聲鷹嗥後,徐子青明了,便随它而走。徐子青回想當初于百草園中通習此昊天小世界常理,得知此界地域廣大,上古之時曾有大能者将偌大土地一分為二,東邊諸大洲為修士所居,并有凡人混居,但此類地界中并無帝王将相,所有勢力皆為修者占據。而南邊亦有諸大洲,卻是隻有凡人,其不知世上還有東邊這修真聖地,隻曉得蠅營狗苟、争權奪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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