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楚聽了阿狼這麼說,才注意到他的身後拖了一樣東西,她探頭一看,“啊”的一聲尖叫了起來。
那是一隻黑熊,已經死得透透了。它的身軀龐大粗碩,僵硬的四肢還保持着張牙舞爪的姿勢,整個頭部都是血,嘴巴張得大大的,露出斷裂的獠牙和一團模糊的肉末,看過去猙獰無比。
方楚楚打了一個哆嗦,又把阿狼噼裡啪啦地捶了一頓:“什麼東西!什麼東西!太可怕了,你哪裡弄來的,差點吓死我了。”
阿狼本來等着她誇自己的,連矜持得意的姿勢都擺好了,沒想到她這個反應。看着她眼角都有點兒紅了,好像是真的害怕,阿狼又愧疚了。
他趕緊道:“這東西個頭大,熊掌熊膽都值錢,我怕傷了它的皮毛,還沒敢太用勁,最後隻能把它腦袋敲碎了,那個……嗯,看過去是有點醜,不然,扔了它,我再去找一隻别的。”
“啊!”方楚楚又叫了一聲,“别!說啥呢,這麼值錢的東西,怎麼能扔,你傻了嗎?”
她拍拍自己的胸口,勉強把撲撲亂跳的小心髒按捺下來,又壯着膽子偷偷看了一眼。
阿狼用樹幹和藤條胡亂紮了個木筏子,把黑熊放在上面一路拖過來,血淋淋的痕迹從樹林深處一直延伸出來。那熊的眼睛好像還睜着,黑漆漆的。
方楚楚又抖了一下,回過頭來緊張地問阿狼:“你有沒受傷?”
阿狼微微笑了起來,攤開雙臂,擡起手:“沒事,區區一隻熊算不了什麼。”
他的袖子高高地挽了起來,手掌和半截小臂上都是血。
方楚楚差點要嘔了,她一隻手捏着鼻子,一隻手在阿狼的手臂上探了探,她其實是想摸摸他有沒有受傷,但那血污太可怕了,她都不敢碰觸,隻能用手指頭在上面戳來戳去摸索着。
阿狼被她戳得發癢,好像剛才路邊的小蟲子爬到手上來,那種癢癢的感覺從皮膚表面傳遞到肌肉裡面去了,他忍不住手腕一翻,抓住了她的小手指:“别亂碰,癢。”
方楚楚“嗷”的一聲,像被火燙到一樣把手抽了回來,一跳三尺遠,怒視阿狼:“髒兮兮、臭烘烘,不許動!”
她皺着小鼻子嫌棄的模樣是真真可恨。
阿狼覺得不但手臂癢,胸口也有點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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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狼拖着黑熊回到方家。
左鄰右舍都被驚動了,跑過來看新鮮,這麼大的畜生,已經好久沒有人獵到了,衆人看了又看,把……方楚楚狠狠地誇了一頓。
對,誇的是方楚楚,誇她會持家,買的奴隸可太能幹了。
方楚楚的小下巴擡得高高的,十分得意。
方戰幹笑着,好不容易把鄰居們送了出去,轉頭回來就沉下了臉,怒喝一聲:“阿狼!你可知罪?”
阿狼站在那裡,冷靜地道:“實不知何罪,請大人明示。”
方戰聲色俱厲:“叫你跟着楚楚,是讓你保護她的,而不是陷她于險境之中,這樣兇狠的畜生,看到了就該及時逃開才對,你倒去逞強好勝,你有沒想過,若一步行差,豈不是要把我的女兒害死了!”
“不是的,爹。”方楚楚急忙解釋,“這隻熊是阿狼獨自去打的,我并沒有跟着,一點都沒危險。”
方戰聽了愈怒:“那更該死了,阿狼身為奴隸,抛下主人獨自離去,若那時節有什麼野獸竄出來傷到你怎麼辦?連弓都斷了,你拿什麼防身?你們兩個,腦殼子都壞掉了嗎?還敢說!”
方楚楚被父親罵得都縮到牆角去了。
方戰餘怒未歇,指着阿狼:“你,回房去反省,今晚餓你一頓,不要吃飯了。”
“爹!”方楚楚出聲抗議。
方戰馬上轉了過來,指着方楚楚:“還有你,對,就站在那裡,面壁一個時辰,沒有我發話,不許動,聽見沒有!”
莫看方戰平時對方楚楚寵得無法無天的,但是他真的發火起來,方楚楚也很怵,她扁了扁嘴,不敢再吭聲了,低着頭,可憐巴巴地在牆角站好了。
阿狼神情淡漠,分辨不出喜怒之色,他看了看方楚楚,默默地轉身回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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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阿狼獨自坐在燈下。
這間屋子原本是方家的柴房,方楚楚叫崔嫂子收拾了一下,給阿狼做了卧房。小小的一間,牆上的泥灰都沒有塗均,床榻和桌子椅子什麼的都是舊的。
隻有疊放在床頭的幾件衣裳是新的,那就是阿狼所有的家當了。
阿狼向來心志堅硬,不為外物所動,但今天卻有點焦躁,他在燈下拿着一件衣裳翻來覆去地看着,眉頭都皺了起來。
窗子那邊傳來“叩叩”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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