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第498章 墨雨雲間婉甯長公主48（第2頁）

作為禁軍統領，劉絮今日趕巧巡視皇宮，卻沒曾想會遇到小殿下。

“末将參見陛下”。

元暨白三兩下從她懷裡扭下來跳到婉甯懷裡：“母皇，抱抱~”。

聽完劉絮的話，婉甯捏着半點危機意識沒有的小白：“又把身邊人甩開了？”。

這孩子一身反骨，不知道怎麼就開始叛逆了，眼珠子一轉一個壞主意，心眼子飄頭頂上，明明三年前送來的時候香香軟軟乖巧聽話，倆大眼睛忽閃忽閃，奶呼呼的。

偏生他還頭頭是道有理得很：“他們煩，老告訴我将來母皇會有很多小寶寶，然後把我丢回北朝去”。

一屋子的人立馬跪了下，垂着腦袋大氣不敢喘：好家夥，這小魔頭，回回告狀是沒一個字多餘的。

婉甯親親他的小臉：“嗯，他們煩”。

小白似乎開心了，扭身箍緊她的脖子：“母皇最好，還有啊娘親，宮裡悶悶的，我想出去走走”。

婉甯：“······”，變着法的朝外跑，那外頭到底都有誰啊。

“成，半月後”，老娘親自帶你，親近親近自然，感受感受道家神髓。

送走了扁扁，婉甯整理着袖面，淡淡開口：“去查，若情況屬實，就都打殺了吧”。

戴月起身道：“陛下放心”。

半月後，朝上一官員因殿前失儀被貶，同時連坐了許多同僚，宮中亦幾十餘人被連夜誅殺。

彼時，換上便裝的婉甯抱着虎頭虎腦的兒子，聽着他一路上叽叽喳喳有說不完的話。

“娘~咱怎麼越走越荒鴨”。

她玩着他肉肉的嘟嘟臉：“是清淨”。

“哦~”。

“娘親身邊會有新的小孩嗎？”，無縫銜接的話題，卻跨越性極大，像是偶然間想起。

婉甯替他整理着領口，并未回答，而是問他：“那你希望嗎”。

小家夥似乎沒想過這個問題，神情呆滞片刻，突然埋頭在她懷裡：“不要，我要做父皇和母帝唯一的孩子”。

也是唯一的繼承人。

他要做天可汗，創立一個足夠強大足夠自信足夠包容萬物的統一帝國。

婉甯把他撸到腿上：“好”，不會有的，本來也不打算有别的。

更何況，她有不起。

······

母子倆後來絮絮叨叨又說了些七扯八繞的事，路過清呈山的時候，一大一小團在一塊已經睡着了，浩浩蕩蕩的車隊行駛過梨花林，風起一陣，落葉摻雜着細小花瓣，飄得到處都是。

待到車隊離去，隐于樹後的人方才走了出來。

婧甯帝每年都會到鶴林觀修行一月，這并不是什麼秘密，反而因為這件事，上行下效，全國刮起了一陣國教潮。

葉世傑看着她，溫柔的眼眸藏着淡淡心疼：“阿梨，走吧，該回去了”。

阿梨。

是了，她是姜梨，哪怕兩年前貞女堂被解散。

她也依舊是姜梨，她再也做不回薛芳菲，唯一做了自己的一次，是那日雨夜，她殺了來找她的沈玉容，表哥幫的忙，就在那個坑裡，埋了他。

她徹底不被姜家允許，離開這座山，可這一切因果，卻都是她自己的選擇，不論最初，還是後來。

如今站在頂端看去，多少重山的那頭，她也曾肆意綻放過。

她頂着姜梨的身份得了好處，如今也算是受其身份所束縛，當真是，繁華浮沉一場夢，終不過都是空。

她回頭将手遞給他：“好~我們回家”。

這幾年，來這裡找她的人很多，父親，蕭蘅，桐兒，以及······被找回的弟弟。

他們都過得很好，尤其蕭蘅，聽說他娶妻了，是九月姑娘，那次來這裡，他問她：“可否想要離開”。

她當時的回答是不，臨行前，她也送了他一個問題：“為什麼還來尋我，你其實并不愛我，或者說，你愛的另有其人”。

他的回答也是否定，隻是不知道，否定的是哪一個。

否定說其實他愛自己？或者不愛婉甯？

那個看似堅強實則怯懦的男人，可能自己都沒法給自己一個答案吧。

他模糊着和自己的情感，因為父母的事同成王有關，便壓制着對婉甯的渴望，到頭來，自己騙過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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