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朗沉默着,并不表态。這時護士又來喊付聞歌,他起身拍拍何朗的肩,叫他等自己一會。可等忙完再出來,何朗卻不見了。
隻有一地的煙頭,以及石磚上被淚水洇濕的痕迹。
白翰辰抵達的這天恰好是付君恺的忌日,一大早付聞歌先帶白熙和去廟裡供奉的牌位前拜祭外公。他是在父親死後一年才收到消息,雖長時間沒接到對方的信件已有心理準備,可當事實擺在面前依舊猶如晴天霹靂——
付君恺帶領的獨立團在河岸口被包圍,補給線被切斷,電台也被打壞了。五千官兵與三萬敵軍血戰數日,終是彈盡糧絕。除了蔣金漢率部突圍出來求援,包圍圈裡的軍官士兵盡數殉國。
戰場被燒成一片焦土,沒有遺體,最後埋葬的僅僅是付君恺的一套舊軍服。便是衣冠冢,也因家園被鐵蹄踐踏而未能安葬回故鄉落葉歸根,喬安生隻能在重慶的墓園裡為亡夫立下一塊墓碑。付聞陽歲數小,穆望秋的墓碑是由喬安生幫着立的,下面同樣埋的是件舊衣服。
在寺廟裡為父親供奉了一尊長生牌位,付聞歌每年清明和忌日都帶孩子去拜祭。戰争留下太多的創傷,供奉牌位的殿中,擺滿了親人對逝者的追思。
被付聞歌牽着手往石階下走,白熙和忽然說:“爹地,我将來想成為外公那樣的軍人。”
付聞歌微微一怔,側頭望向兒子:“為什麼?”
“保護爹地和奶奶。”白熙和仰起小臉,望向碧藍的天空,“但是我不希望再打仗了,打仗會死人……爹地,你知道嘛,今年開學有個同學沒來報道,蘇西小姐說他們和他們的家人都死了,我很傷心,雖然我和他不熟。”
“确實很令人傷心。”蹲下身,付聞歌握住他的手,目光柔和地望着他,“無論将來你想做什麼爹地都會支持你,就記着,熙和,你的名字是你爸爸取自‘和平’之意,不要辜負他對你寄予的期望。”
“明白。”
小家夥張開手,和付聞歌緊緊擁抱。
受容宥林所托,孫寶婷帶白翰傑去了港口,讓他一起迎接這個隻在出生時打過照面的二哥。
郵輪靠岸,船上的人紛紛擠在船舷邊與親朋揮手。久别重逢,笑聲中混着淚水,孫寶婷一見着白翰辰就撲了過去,緊抱着對方的肩失聲痛哭。八年了,隻有信件、電報和寥寥幾張照片寄托思念。便是經曆了無數風雨、心髒早已堅毅得像鐵鑄一般,可見到親人,白翰辰也是哽咽不止。
望着白翰辰才過而立之年卻已夾上銀絲的鬓角,付聞歌心酸不已。想來必是身陷囹圄時,青絲在重重重壓之下變成白發。抹去眼淚,他把從見到白翰辰起就躲在身後的白熙和拉到身前,鼓勵道:“熙和,叫爸爸啊。”
白熙和抿着嘴唇,在白翰辰期待的目光中猶豫着張不開嘴。他對“父親”的印象僅限于照片,雖說之前很是盼望了一番,但親眼見到本人,卻又因陌生的疏離感而有些害羞。
等了一會沒等到兒子出聲,白翰辰不免有些失落,卻仍是柔聲道:“不忙叫,剛見面,還生分呢。”
“二哥,你好,我是翰傑。”白翰傑倒是不生分,向白翰辰伸出右手。
白翰辰并不意外容宥林能教出這樣的孩子,握住對方的小手搖了搖:“上次見你時,你才剛出生呢。”
“二哥,外面太熱,不是懷舊的地方。”白翰傑以成年人的語氣同他交談,“爹地說今天他做東為你接風洗塵,我們先去酒店吧。”
“好,聽你安排。”白翰辰欣然應道,然後将視線投向付聞歌,用眼神詢問他“我兒子怎麼回事?”。
都是你媽慣的,付聞歌在心裡嘟囔了一句。
吃完飯回家洗去一路風塵,一進卧室,白翰辰便從後面緊緊抱住正弓身為他收拾行李箱的付聞歌。埋首于對方的頸側,多年來積壓已久的思念和欲望霎時化作滾燙的吐息。
“别忙活這個了,先讓我好好看看。”壓着付聞歌倒向床上,白翰辰克制住沖動,用指尖細細摩挲對方臉上的每一處細節。許是日照充足的緣故,付聞歌的膚色比以前深了,線條褪去所有的青澀,像顆熟得墜在枝頭亟待采摘的陽光甜橙。
擡手扣住白翰辰的臉側,付聞歌閉上眼,偏頭吻了上去。剛當着其他人的面不好意思訴衷腸,眼下就他們倆,是該好好纏綿一番。長久的分别使得兩人都有些急不可耐,未待衣衫褪盡便狠狠契合在一起,粗重的喘息和壓抑的呻吟黏糊糊地糾纏在被冷氣機吹涼的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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