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氏和月娘也在誇,搞得大周氏飄飄然的,真以為自己付諸的汗水得到了回報。
桌案上最安靜的當屬鐵柱夫妻。
鐵柱記不得多久沒沾葷腥了,尤其是桌上這麼好的肉……
他不敢動筷,顯得幾分局促。
秋蘭嬸子一隻手抱着孩子,一邊吃,一邊還給柔兒夾肉,“豆花,吃,多吃點,長胖胖。”
“欸,好,你也吃。”
“嗯嗯嗯,娘也吃,娘也吃。”
男人們一桌,女人和孩子們一桌。
郭盛安挨着鐵柱的,最先現他不對勁。
郭盛安夾了兩筷子排骨進鐵柱碗底,“在我們家,别客氣。”
鐵柱點頭,仍是不敢主動夾肉。郭盛安見狀,給夾了幾次,他才主動起來。
邊吃,郭盛安邊問:“這一年銀子攢得咋樣了?能贖回閨女了不?有什麼事别一個人扛着,說出來我們幫着出出主意,再不濟還有村長族長呢。”
鐵柱鼻頭微酸,想問郭盛安為什麼對他們一家好,但喉嚨沙啞得說不出話來。
許久,才化成一個字:“好。”
郭盛安安慰:“豆花年齡還小,即便被賣進勾欄,也是做雜活兒,贖回來不妨事,即便以後鄰裡說什麼,日子都是關上門自己過的。”
“你說得對。”鐵柱麻木的幾年,這會兒清明又憧憬了許多,他狠狠地扒了兩口飯,才道:“要趕在她長大前贖回來。”
其實,不管接不接客,鐵柱都要将閨女贖回來的。大不了接了,以後帶着妻女換個地方生活,重新開始。
不接?自己關上門過日子。
都是自己太過愚孝所緻,害了妻女,也害死唯一的兒子。
若他像眼前這位一樣,當初硬氣點,懂得反抗,是不是前景就不一樣了?
他想兒子了。
他也去見過閨女。
一開始閨女不肯見他,不肯原諒他。
但勾欄是什麼地方?
閨女也想有條活路。
即便閨女看他眼底還藏着恨意,但願意見他了,願意聽他說的了。
沒關系。
壓在他肩上兩座大山作古,他以後會好好贖罪。
吃過午食,鐵柱帶着秋蘭繼續去老房子忙碌。
晚食是郭盛安做的。
做了兩大鍋鹵煮,還有兩盤炒青菜。飯仍煮了兩鍋。
大周氏也被晌午三家人飯量驚呆了。
不過一想到四人一夜未歸,早食随便對付了兩口,午食前還賣了力氣,飯可不得多吃兩口?所以晚食也做得多,就怕一家人不夠吃。
即便吃不完主食,隔天給金寶加點雞蛋和酸菜炒,也能消光。
現下,鹵煮有點多。
郭盛安夾出來些,讓月娘去跑那個腿,“月娘,把東西給村長家送些去。”
月娘:“欸,好。”
沒會兒,月娘就端着幾塊豆腐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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