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沈老夫人攏在袖中的手驟然握緊!
不可能!
此事她當已派人處理幹淨,怎麼可能還有所謂的人證物證!
她屏住呼吸,在心中拼命安慰自己,沈重樾頂多不過是在虛張聲勢,或者是在僞造證據罷了。
很快明祁帝便依沈重樾所言,命宮人将一人領了上來。
那人一撅一拐,左腿已沒了一半,右腿也隻能勉力支撐着,拄着杖極艱難地進來,甫一看見沈老夫人,他眼冒怒火,幾欲上前将人撕碎。
在明祁帝的詢問下,那人跪在殿中,将自己的身份和所犯之罪一一道來:“回陛下,草民本是思原縣府衙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捕役,大抵七年前,忽得有人以十兩黃金為贈,托草民去秘密銷毀天成十六年前後的檔案文書。草民一時見錢眼開,答應了此事,借着職務之便,趁管勾和守當官不備,偷偷溜入……不過草民本無意縱火,隻是聽見外頭動靜一時慌亂,才想着左右都是要銷毀,便将附近的燈盞打翻,造成失火的假象……”
當年思原縣府衙架閣庫走水,燒毀了府衙不少重要的戶籍文書,此事鬧得很大,殿中不少人都還記得,可萬萬沒想到那居然不是意外。
“草民說的句句屬實。”那捕役磕了兩個頭道,“草民利欲熏心,犯下如此大錯,明白自己罪無可恕,可草民不想看着那些想害死草民的人逍遙法外。當年架閣庫出事後,那買通草民的人怕惹禍上身,便讓草民跑得越遠越好。可就在四年前,那人忽又尋上了草民,以商量為借口将草民約到荒郊野外,意圖殺人滅口,草民跳下懸崖摔得雙腿盡殘,才勉強保住了一命。”
明祁帝問道:“你可知來買通你的到底是何人?”
那捕役重重地點點頭,“草民知道,當初買通和欲殺了草民的都是鎮南侯府之人!”
沈老夫人倏然激動起來,可她并未對那捕役發怒,卻是轉向沈重樾厲喝道:“就因當初你母親對你嚴苛了幾分,你就心懷不滿,牢記于心,今日甚至不惜以殺人這般罪名來誣陷你父親!”
沈重樾冷笑了一下,“買通人銷毀文書一事的确是老侯爺派人所為,可若是四年前的話,老侯爺早已亡故,沈家真正想要殺人滅口的究竟是誰,您不是很清楚嘛!”
沈老夫人刷地面色一白,那捕役緊接着道:“陛下,草民有證據,有證據能證明此事是鎮南侯府的人所為!草民幼時家貧,略會些小偷小摸,那日草民依稀看出那人起了殺心,就趁他不備,偷走了他身上的物件。”
他麻利地從懷中取出一物,大太監苗盛見勢上前,忙接過東西,确認無害後才呈給皇帝。
明祁帝定睛一看,那是一隻再普通不過的木制腰牌,正面雕着鎮南侯府四個大字,翻過來後,上頭赫然用筆寫着“何行”二字,墨雖有着褪色,但上頭的字依然很清晰。
明祁帝低眸看向沈老夫人,問道:“何行此人?老夫人可識得?”
沈老夫人心下猛然一顫,此事她不可能欺瞞得了,隻得如實道:“啟禀陛下,何行乃是鎮南侯府的家仆,也曾是我兒的貼身小厮,現下早已離開鎮南侯府了!”
“既是你鎮南侯府的人,為何他的腰牌會出現在這小小的捕役身上?”明祁帝擡手将那腰牌丢到了沈老夫人眼前,冷哼一聲道,“您是否又想說,此物是大将軍故意僞造以陷害于您的!”
“陛下,臣婦和鎮南侯府冤枉啊!”沈老夫人忽而轉身,激動地伸出手指顫顫巍巍道:“忘恩負義!你個忘恩負義的孽障,鎮南侯府養育了你這麼多年,你便是如此回報我們的嗎!”
沈重樾神色冰冷地看着她,“老夫人真有臉說出這樣的話嗎?鎮南侯府的養育大恩,我着實承受不起,若沒有鎮南侯當年私自将我帶回去,我又怎會生生與我爹娘分離十數年,乃至于他們念了一輩子,到死都沒等到我回去見他們最後一面!”
他右手握緊成拳,其上青筋暴起,他咬牙一字一句道:“你鎮南侯府欠我的,又該如何還!”
他聲量不大,可眸色凜冽如刀,渾身怒意似燃着混混烈火般遮掩不住,殿中一片沉寂,衆人都将視線落在他身上。
沈重樾向來内斂,姝娘從未見過他這般盛怒的模樣,他雖表面平和,似乎對劉獵戶夫婦的逝世感觸不大,可卻隻是把這些年與父母親人生離死别之痛深埋于心罷了。
此刻仇人在前,那壓抑在心底的憤怒再也忍耐不住,姝娘的心似也跟着他一塊兒疼起來,她側過頭,死死咬住下唇,可眼角還是不免泛起了晶瑩的淚光。
坐在明祁帝下首的賀嚴聽了許久,心下感受比在場不少人都複雜許多,他是知曉劉家一事的,卻沒想到沈重樾居然就是那走失多年的劉淮,就是姝娘那個所謂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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