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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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喜望着他沉默了片刻，一雙眼睛越來越紅。忽然向前縱身一撲，他猛然摟住了霍相貞的腰。霍相貞不為所動的低了頭，見他把臉埋到了自己的胸膛。雙方一動不動的僵持了片刻，顧承喜毫無預兆的哽咽了一聲，竟是哭了。手臂緊緊的勒住了霍相貞的腰，他哭着說道：&ldo;靜恒，求你别這麼整治我……從當年的一個團到如今的一個軍……我這些年……我這些年……&rdo;他似乎是真激動了，眼淚的熱氣幾乎洇透了霍相貞的薄呢子軍裝，一口氣噎在胸臆間，他是硬擠出了下面的話：&ldo;我這些年，不容易啊！&rdo;長長的吸了一口氣，他繼續抽泣道：&ldo;軍隊就是我的命，我知道我有罪，我對不起你，可是靜恒，我罪不至死，你不能要我的命‐‐要不然你就給我一槍，你給我個痛快，别這麼鈍刀子割肉的折磨我。兩個多月了……我這心裡像火燒似的……&rdo;話到這裡，他不說了。本來是凍透了的，如今額頭上卻是驟然出了一層熱汗。他知道這些話自己是說了也白說，但是說了也不費什麼力氣，況且心裡真是憋得狠了，這麼連說帶哭的鬧一場，即便不能打動霍相貞，徹底發洩一通也是好的。霍相貞坐成了一堵石頭牆，沒有感情，也沒有溫度，胸膛甚至是冰冷堅硬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當然，并不純粹是為了報私仇，軍務萬變霍相貞在懷甯縣城借住了當地一位大士紳的宅子，宅子太大了，簡直是一座山水具備的園林。霍相貞知道人家是懾于他的權勢，不敢不借，而宅子又的确是好，所以住得很自覺，隻占據了一片房屋起居，并不允許小兵們随意的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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