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你。”我愕然地瞪大眼睛。我一直以為是李蘇動用了她的關系。因為即使我們兩人共同競争那個交換生的名額,除卻家庭背景,我沒有一樣比她差。我平靜地看着醜态百出的艾嘉,淡淡道,那你希望我怎樣幫你呢。“你去跟學校說,就說那些照片是ps過的,移花接木。那些視屏也是。”“學校要問我為什麼做這些事我又該怎樣回答?”“因為你記恨我,要報複我。”“然後呢?”我諷刺地勾起嘴角,“然後被開除的人就變成了我對不對?”我搖搖頭,淡漠地吐出幾個字,“你做夢!”為什麼有人可以如此不堪?在對我做了這樣惡劣的事情以後還可以若無其事地勒令我去為她收拾爛攤子。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她當她是什麼?“麥爻!你個無恥下賤的女人!比我更不堪的事不知道幹了多少,你裝什麼純情玉女。你他媽的千人操萬人踏的母狗,在我面前裝模作樣個什麼勁。”她牙齒咬的咯咯響,作勢又要抓過來。我弟立刻警告,你要有話就好好說,别以為我不敢把你頭塞進馬桶裡洗嘴。我拿出手機,飛快按下程家明的号碼,讓他找人來把她帶走。“搬救兵了?”她嘲諷地吐了口唾液,“除了找一個又一個男人你還會幹什麼?你有什麼了不起?我告訴你,麥爻,我最看不起的人就是你。你擠了我的獎學金,我的文化課成績明明跟你一樣。就是你,莫名其妙地多了那麼些發展分。你不要臉,就仗着後面有人給你撐腰。你比我強什麼,憑什麼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丢給我洗衣券是什麼意思?我是乞丐麼!老娘不稀罕!你故意去找周處傑的是不是,讓我無地自容。你裝什麼寬容祥和的聖母,你憑什麼高高在上,跟道德審判者一樣對我指手畫腳。你以為世界上就你一個人了不起嗎?你出不了國了,你被甩了,我看了真高興。你也有這一天!我不稀罕,不稀罕!我看不起你,我鄙視你!”“被你看得起的人一定會深覺恥辱。”我忍不住頭痛,“艾嘉,且不說我根本不知道是你動的手腳。如果我一早知道的話,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安安生生地呆在學校裡上課嗎?你以為你宮外孕手術後學校沒有任何反應真的是你運氣好嗎?我腦子進水了才求柏子仁幫忙壓下去的!我就是知道的話也不可能有那些東西,更加不可能把它們發出去。你還是出去吧。你的事情我不管。”艾嘉忽然伸手撲上來,手一揚,在我弟胳膊上抓了一道。我弟怒不可遏,手一甩,把她丢的老遠。“姐,我要不要去醫院打針狂犬疫苗啊?”我弟哭喪着臉看着胳膊上的血口子。我聽了他的話又好氣又好笑,看着口子又心疼。“我帶你去醫院處理一下,說不定真得打一針破傷風。”我伸手去拿錢包。“你别想跑,你别想跑。”艾嘉死命抱住我的腳,眼淚鼻涕塗成一團,“你不給我個說法就别想走。你不能見死不救,我什麼都沒有了。我不能被開除啊。”我隻覺得荒唐可笑,你什麼都沒有了,所以我就得犧牲自己去扛那個黑鍋?既然已經做了,那麼就得有勇氣去承受最壞的後果。我弟幫忙掰,她的手勁大的出奇,竟然掰不動,最後還張口咬我的腿。我被她潑婦般的行徑吓壞了,死命踢她也沒反應。幸好我穿了一雙高筒的軍靴,裡面是厚牛仔,她的牙尚無用武之地。正鬧成一團,狼狽不堪之際,程家明總算帶着人過來了。把人拉開以後,他劈頭蓋臉地訓斥我,直接找小區保安啊,你當人家是花瓶。“我怎麼知道會碰上這種破事!吓都吓死我了。”我心有餘悸。我弟搞笑地拍我的後背,不停地喊,别怕别怕。後來我們想了想,覺得挺害怕。我帶我弟去醫院處理了傷口,咬咬牙,又打了破傷風。周處傑知道這事以後叫上梁丘請我吃飯壓驚。我隻慶幸,好在她不是在學校裡跟我鬧的,否則一準滿城風雨。周處傑連連跟我說對不起,不管怎麼講,他都算是元兇之一。我白了他一眼,悶頭吃飯。無論如何,我看了艾嘉現在的模樣心頭都不怎麼好受,她本來也是如花的年華,卻早早凋零。周處傑通過他老爸的關系,讓我進了新華社的省分社實習。我卻之不恭,欣然笑納。兩會召開前夕,帶我的主任說,小麥,跟老師去幫忙整理整理稿子。我默然,他安排可真夠妥帖。實習生沒有機會進會場見識,白天我幾乎無所事事。我撥通了陸西的手機,約好見面。我踩着白色的小皮鞋慢慢走進實驗室。陽光正好,大片綠色的陰影印在雪白的牆壁上,随風搖擺。陸西在收拾實驗用的小白鼠,見了我,溫和地笑了。“你稍等片刻,馬上就好。”我立在他邊上,好奇地看小絨球般的小老鼠。黑水晶般的眼睛滴溜溜的轉,不停地追逐它的尾巴。我忍不住笑了。陸西随手拎起一隻老鼠的尾巴,把它丢回籠子。我覺得好玩,手碰了一下,陸西阻止不及,結果我被老鼠咬了一口。“你啊!”陸西搖頭,找了碘酒過來。用棉球沾了摁在我傷口上,“痛不痛?”我赧然,咬牙道:“不痛。”結果他下手重了,痛得我“啊”的叫出聲來。他臉頰上的酒窩顯了出來,牙齒潔白,微笑道:“痛了才說明藥水進去了。”氣得我牙癢癢。他打了個電話追問:“老鼠到底是我們院自己養的還是外面買的。……有人被咬了,我們得決定要不要去打狂犬疫苗。”“走吧。”他對我無可奈何笑笑,“還是打一針保險。”原來打完狂犬疫苗還有這麼多麻煩。陸西一路上叮囑我“别的不多說,三個月之類别吃辛辣食物,什麼水煮魚之類的,都先戒了吧。”他的眉眼俊朗如昔,笑容溫和,酒窩清淺。陽光從樹葉的縫隙間漏下來,碎金子一樣,撒的人滿身滿臉都是。影得他人一如春晖般溫柔安靜。“我不吃這些。”我突然開口,“我體質不好,醫生建議我多吃些清淡滋補的東西。我口味重,不肯妥協。他就經常帶我去一家蒸菜館,他家的蒸菜味道很好。然後慢慢的,我就不太愛吃辛辣的東西。”陸西的身形有一瞬的僵滞,然後轉過頭微笑,他的方法倒是很好。“陸西,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那件事的?”“大一那年寒假。”他淡淡地應道。“所以你疏遠我,把我推開。你以為那樣是為我好。”我擡起頭,用力眨了下眼睛,靜靜地看着他微笑,“陸西,我會恨你的,你知道嗎?”“我甯願你恨我。”他說東西他媽媽早就燒了,因為不想給他留下任何麻煩。他說一切已經過去,隻此一生,我們隻能為自己生活。我沒有問他是什麼東西,他也沒說。所有人都以為我知道,我也讓他們這樣以為。實際上那天在監獄裡,小姨跟我說了幾句話之後,我就摁了p3的py鍵。我覺得害怕,我想逃離,然而我的教養告訴我不可以。于是我選擇不聽,選擇不去知道那些可怕的東西。當我不夠堅強的時候,我不會強迫自己。我聽見耳機裡she在唱:“我不想我不想長大長大後世界就沒有花我不想不想長大我甯願永遠都笨又傻……讓我回到從前好不好天真愚蠢快樂美好”。番外李蘇:局外人六歲那年,我一次見到阿柏。比我大一歲的男孩子威風凜凜地領着一幫男孩在大院裡橫沖直撞地玩“官兵抓賊”。其中一個男孩兒拿着塑料的大刀砍向我,我“哇”的一聲哭出來。男孩子全懵了,面面相觑。直到他站出來,皺着眉頭問,又沒打到你,你哭什麼,女生真麻煩!那個拿刀砍我的男生則好奇地問,你是誰,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不是我們大院的吧。我含着眼淚,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他則始終皺着眉。七歲的時候,他就喜歡皺眉。皺眉冷冷地看着一切他覺得不耐煩的人和事,他對所有人和事都不耐煩。“你們在幹什麼?不要欺負我妹妹哦。”表姐背着書包走過來,微笑着牽住我的手,替我介紹,“這是我妹妹李蘇。”拿刀砍我的男生立刻走過來,大大方方地伸出手,你好,我叫梁丘。我看着他伸出的手,茫然地轉頭看表姐,表姐笑着把我的手遞出去。先前那個領頭的男孩子則冷哼了一聲,不以為然地走了。姐姐在後面喊“柏子仁,柏子仁”,最後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阿柏是陳爺爺最疼愛的外孫,陳爺爺是姨父的首長,姨父是表姐的爸爸。阿柏原先小名不叫阿柏,這是我給他起的名字。他很讨厭這個名字,但是因為好叫,大家都這樣叫,他隻好皺着眉頭接受。每次别人這樣叫他的時候,我總會莫名生出微微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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