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放在膳桌上遞過來,遞到她面前,往回勾一勾。安隅不明所以,怔眼詢問。
“手給我。”皇帝擡颌示意。
安隅猶疑:“我方才說的話陛下聽到……”
“朕聽到了。”他重申:“手給我。”
第18章日月
她無計可施,隻能遞手給他,求他後續回應。然而早該預料這是一個陷阱,隻等她乖乖跳進來引火燒身。
他稍稍一用力,她就被拎起來,迷途落進他懷裡。逼她至一扇窗前,皇帝捏痛她腕骨,就着稀薄夏夜,用目光一遍遍描摹她的眉眼,啞聲道:“安安,讓朕看看你,自從戰後,朕都沒辦法好好看你。”
安隅仰面痛呻,他垂眸,鼻梁貼近她的,低聲呓語般,“夜夜難寐,朕給安安開一個良方,今晚陪朕好麼?朕不介意操勞一些,安安也是,累了,一定睡得沉。”
安隅不便大聲喧嘩,壓低聲質問也是提醒,“這裡是宜政殿,陛下要在這裡做浮薄之事麼?”
她睫毛起落顫動,在他臉上刮出輕柔觸感,皇帝提唇,“那我們回麟德殿?”
安隅側臉躲避他的調笑,“我今日來隻是跟陛下商讨後宮掌權一事,如果陛下無暇顧及,我先走,随後陛下告知我結果。”
她邁步,他兩手锲在窗台上,将她圍困。“朕答應你,”皇帝承諾,“抛開那些瑣碎,騎馬射箭什麼都行,今後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得到想要的回複,安隅駐足,靠在窗台前擡颌,把晚間暮色揉碎在眼底,束手待戮。
皇帝按耐心跳,捧起她的臉追近,她的連娟長眉彙于他的吻下,掠過鼻尖,是朝思暮想的滿口芬芳。侵略、占據、碾壓,墾荒一片虛無,沃灌一方淨土。
安隅眼仁中淌着月河,浪意洶湧。她被窗外途徑的夜風輕輕托舉,鬓發散落,千絲萬縷墨色溶溶滟滟,穿梭于他的指隙。
呆呆仰望廊外的天,心間震耳欲聾,她想死在這一刻。
剝落羽紗,他在罅隙中吻她的心跳,一切戛然而止。
死寂中,她淚盈于睫,強忍心底酸痛,唇齒間擠壓出一聲抽噎,“陛下做不到,是麼?陛下覺得這樣是在背叛他,對麼?”
她也是。
皇帝被她的诘問鞭撻,無從遁形,隻能緊擁她入懷,吻她的耳垂,“安安,”他不舍得丢開她,隻問:“你有沒有愛過我?”
“從未。”
“懷業,”她撫他胸前龍頭繡,聽他胸腔内隆隆回響,一刀兩斷,“放下執念,忘了我,去看萬裡江山,不要讓我成為你的負累,反複折磨自己,不值。”
安隅系緊襦裙,把心室死死封函,距遠他轉身離開,他一手追上來拉緊她手腕。
她沒有躲,他握不久,最終落空,兩人之間隔着已逝之人,愧意凝視,不允他們跨越屏障。
人走夜涼,窗台邊還留有殘影,皇帝探手,觸碰到月前她斷落的發絲。
從前他是堤岸,她是浪潮,她不靠近,他唯有苦等。現在他們是晝夜相隔的日月,隻在天地的交界處,擦肩一瞬,再無交集。
周子尚入殿,看一眼膳桌上滿滿的殘羹冷炙,默默歎口氣請示:“陛下,奴子再傳膳過來吧。”
“不必。”皇帝向禦案的方向走:“去傳朕的口谕,今後由賢妃統攝六宮事宜。”
周子尚一凜,暗道皇後娘娘放權,後宮易主,要變天了。
林邑國的兩隻鹦鹉面臨無處發落的處境,皇帝沒有閑暇再做斟酌,故交由後宮大權在握的賢妃決定去留,柳蘇白在拾翠宮召見衆嫔妃,宣布她的決定:“白的那一隻就送給梁昭媛養吧,等昭兒再長大一些,你教他們一起學說話。”
衆人聽了這話都笑,梁詩與也笑:“娘娘考慮得真周到,多謝多謝。”
寶翼宮的承閨謝卓如在下首起哄,“五色的那隻總要賞給臣妾了吧?”
“哪裡輪得到你,”賢妃白她一眼,笑着看向南诏十公主:“孟贊德是咱們後宮的嬌客,五色鹦鹉不妨就賞給她吧,玩物随主,我瞧那鳥跟孟贊德最投緣。”
“送”和“賞”,不同字眼,含義大相徑庭。
謝卓如聽了此話,沒忍住,嗤地一笑,忙拿帕子捂住唇,佯裝道:“對不住,換季的時節,有些着涼了,這兩日老打噴嚏。”
四周刀光劍影襲來,安虞如坐針氈,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她們揪着舊茬兒不放,諷刺她鹦鹉學舌,模仿皇後的風範。在南诏時,她是萬衆矚目,受人尊敬的金枝玉葉,來到長安,不僅淪落為無名之卒,而且備受欺壓。
賢妃的品階高出她兩級,大秦後宮尊卑有序,她不得不恪守規矩,咽下恥辱,逼着自己接受賞赉,還要謝恩:“多謝娘娘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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