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鄭崟難以置信,凝神皺眉,“告訴我原因。”
“因為我們之間的婚約,”李越平靜道:“目前我還沒有嫁人的打算,所以沒有與鄭大人深交的必要。”
早年鄭崟的父親杭州刺史鄭志時任京官時與兵部尚書李韬交好,彼時鄭府有子,李家有女,兩人自小一起讀書玩耍,所以雙方父母做主,為他們定下婚約。
眼下正當議親的年紀,她卻漸漸與他疏遠,原來他以為的水到渠成,對于她來說是束縛。
“難怪,”鄭崟恍然大悟,“難怪家父寫信與尚書大人提及我們的婚事時,令尊隐約其辭。”
李越松了一口氣,“很抱歉我一直躲着你,沒有向你說明原因,今日把話說開了也好。雖說父母之言,媒妁之命不可背叛,但我更不想違背自己的意願。宮中的差事我丢不開,所以,婚事暫不做考慮。”
“你今年二十歲,”鄭崟很快想出對策,“内宮女官三十歲緻仕,我等你。”
她并未被他“我等你”這句豪言壯語所打動,歉然微笑:“屆時我會向聖上申請延期緻仕,繼續當差。”
“多久?”他問,“你打算什麼時候緻仕?”
“不知道,”她習慣性的聳肩,看似随意,“隻要宮内允許,多久都成,十年?二十年?像你們京官一樣六十歲緻仕也不是不可。”
“所以,”他凝視她,刮目相看:“在你看來,差事比婚嫁更重要?”
“可以這樣說,”她又聳肩,雲淡風輕派頭,“我對婚嫁沒有任何向往,自覺不适合居于後宅扮演賢妻良母的角色,目前隻想把精力放在差事上,能走多遠是多遠。以鄭府的門檻,鄭大人的才學名聲,京中貴女多有青睐,覓得一樁錦繡良緣是不難的。今後不必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等刺史大人回京,我會親自登門拜訪,向令尊、令堂緻歉。”
她的坦白足夠直接,像一把利刃,扯裂寂靜的夜。褒衣巍冠的公子瞠目,風神凝遠,一時沉默。
李越留他在原地消化她的發言,邁步要走,擦肩而過時,他牽住了她的手腕,她掙他攥緊,再次把她拉回面前。
“是這樣,”鄭崟用力把她锲在地磚上,擺出掮客的口吻,開口協商:“當差與婚嫁并不沖突,我尊重你的意願,婚後一切如常,府上的事情不用你管,由他們去做,你隻管放心負責你的差事就好,七老八十了再緻仕也沒關系,随你。”
“啊?什麼婚後?”這次輪到李越驚訝,她推開他卻推不遠,兩人的鞶囊糾纏不清,卷到了一起,她咬牙,一邊解一邊控訴:“我方才說的話你沒聽明白麼?”
單她一個忙碌,他悠閑做壁上觀,她越急,發頂散發出的香味就越濃烈,他樂在其中。好不容易解開,她逮到他洋洋自得的一瞬,氣的瞪眼噘嘴,“鄭舍人出身門客,你覺得我會信一個門客的口腹蜜劍麼?嫁到鄭府後宅,到時是主持中饋,還是相夫教子,日子可由不得我選了,你們男人麼,都這樣,當初承諾得有多真,之後翻臉就有多無情。我,做不了鄭舍人的嬌妻,你還是另尋良人吧。”
鄭崟垂眸,望着她在月河裡掙紮,渾身上下沾滿月白光華,波光潋滟晃人眼。
“琤琤,”他輕聲感慨:“你真可愛。”
她靜止,月色沉澱在眼底,冷冷視他:“鄭山欽,你别玩什麼口舌花樣,我說了不嫁就是不嫁,你認真聽我的話,聽清楚了。”
“我聽清楚了,”他皺眉折斷一尾月光,用力兇狠,“請問李令丞,你認真聽我的話了麼?為什麼你不肯信?”
“信不信重要麼?”她質問:“現在聽信,将來後悔怎麼辦?”
“不試試怎麼知道?”他反問:“信不及我?”
“是,我就是信不及你,”她氣焰嚣張,“對不起,可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覺得我膽小也好,懦弱也罷,總之,我不想涉足後宅,像其他京門娘子一樣整日揣度主家心腸,為那三妻四妾芝麻大點的小事消耗心力……”
鄭崟端起手肘扶額,忍不住笑出聲來,她怒目而視,“你笑什麼?我的話很好笑?”
他一手握拳抵在唇邊咳了咳遮擋笑意,承認:“有點。”
她唇口開合,狠狠倒抽一口氣,逼視他問:“哪裡好笑?”
“也沒有很好笑。”鄭崟依她面色,當即糾正措辭,等她火氣漸弱,方道:“李令丞的顧慮,其實都很好解決,你若擔心後宅不甯,府上不納妾便是,你不想相夫教子,不生便是,所有問題豈不是迎刃而解?”
始料不及,她怔愣,“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麼?”
“铮铮啊,”鄭崟問:“很難理解麼?你應該深有體會才是,我這一天天熬眼上朝坐班,兩頭頂着星星過日子,累都累慘了,哪還有心情延續什麼香火。咱們倆認真存錢養老吧,等緻仕後,走南闖北玩去,圖個輕省它不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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