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爸就麻煩你多多照顧了,還有欣欣,她是個很招人疼的小姑娘。”兆明事到如今面對着她這張臉,還是會情不自禁想起自己的媽媽。“怎麼好端端的,要走呢?”“我還有一些事要處理,在家裡不方便。”兆明笑了笑。“那,吃完飯再走吧,阿姨現在就去做飯。”杜阿姨放下了噴壺,作勢要走向屋裡。“杜阿姨,現在才下午兩點,我們兩個小時前剛吃完午飯呢。”兆明笑了。“哎,那,要不阿姨去給你拿點昨天烤的餅幹。”“不用不用,謝謝你。”追債“明明,你還回來嗎?”“還會回來的。”“那就好那就好。”杜阿姨松了一口氣,“那你可記得常回來,你這要走了,怎麼也不見欣欣來送你。”“别說欣欣了,我剛好不容易把她哄睡了,這才偷偷走的,要是讓她知道我可走不了,就欣欣那小丫頭,委屈巴巴的眼神一盯,我就舍不得走了。”說起欣欣來兆明明顯打開了話匣子,第一次在杜阿姨面前說這麼多話。“也是,她那麼粘你喜歡你。”杜阿姨也忍不住笑了。“那我走了。”兆明轉了身回過了頭。“有沒有跟你爸說一聲?”一說起他爸兆明臉色就有些不自然了,杜阿姨趕緊添上一句:“其實,肖先生也是很關心你的。”“嗯,我會跟他說的。我走了,再見。”兆明又回過頭微微一笑,随後拉着行李箱離開了。“記得多回來。”杜阿姨在後面喊了一聲。兆明開着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茫然。離開了,他終于又是那個孤零零的自己了,他終于又變成一個人的狀态了。也是他自己,把自己逼成了現在的模樣。他打了他爸的電話,沒有人接,要不,去他爸公司看一看吧,他其實也是有些懷念的,他記得小時候他爸他媽和好那時候媽媽帶他去過一次,那時候他小小的一個人,走在那麼大那麼高那麼恢宏的一座樓裡,整個人興奮得不行,硬是逼着他媽帶着他逛完了整個公司。他還記得辦公室裡的哥哥姐姐還給了他糖,他還記得那糖是巧克力味的。兆明覺得自己挺可笑的,最近一段日子活得像走馬燈,先是不斷的放縱和堕落,後來又像現在這樣,總是想起以前的事,想起他的童年,想起他的前半生,還有追柳既明的那段日子。那個懵懵懂懂的自己,那個熱血勇敢一往無前的自己,那個無所畏懼的自己。也許自己,真的快要死了吧。才總是回憶。到了他爸的公司,意外的有些冷清,前台居然沒有人,他坐着電梯上了樓,憑着記憶在十三樓停了下來,辦公室裡有稀稀疏疏的幾個人正在埋頭工作,看起來幹勁都不是很高,他有些詫異,拿起手機看了看,今天也不是周六日啊。“請問,肖董事長在嗎?”他走到一個在電腦桌前整理文件的妹子面前問。妹子沒有什麼精神地瞥了他一眼,“你找肖董幹嘛?”“我”“追債啊,肖董事長正忙着應付前面幾個呢,你排着隊去吧。”妹子說完指了指不遠處的辦公室。從磨砂玻璃上可以看到裡面幾個身影正在指手畫腳,像是情緒有些激動。“你剛剛說追債是什麼意思?”“你不是來找肖董事長追債的?”妹子打量着兆明。“麻煩你能詳細點告訴我嗎?”兆明一頭霧水。“你看不出來,這公司不行了呗,肖董事長跟人借了好幾千萬,現在人都追公司來了。也就剩我還有幾個有良心的,給留下來幫忙擦擦屁股,你悄悄這公司還剩下多少個人啊。”妹子歎了口氣。“怎麼會這樣?”兆明懵了,他爸的公司破産了?他爸還欠了一堆債?可是每天早上出門和晚上回家的時候,他爸不是神色如常嗎,不是什麼都沒說嗎。他沒有再聽那個妹子叽叽喳喳的各種抱怨,他慢慢走到了他爸辦公室面前,聽到了辦公室裡傳來的聲音。“肖董,這錢,可超過規定日期快一個星期了?您這時候還給我說讓我寬限幾天,我哪有那麼多時間等您啊。”“最近我已經在處理了,等把公司處理掉了,我會把錢給你。”“就這麼個破殼子,頂多也就個一千來萬,肖董您當初可是跟我借了三千萬呐。”“剩下的錢,我會再想辦法。”他爸的語氣明顯有些底氣不足了。“我看你那别墅不錯,也能賣個千來萬,你把它賣了說不定還能多抵點。”另外一個男人看似好意地提醒。“房子我是不會賣的。”他爸堅決的說,“錢我會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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