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措如犯錯的孩童,不知如何處理這個局面,兩手垂落得自然,卻又不忍地擡了起來,撫上她抖動的後背,輕輕拍打。他應該推開她,告訴她君臣之别,可是貼在後背的手,如膠般黏住,仿佛要透過單薄的後背,黏到心尖上。
她哭得那麼痛徹心扉,哭得那麼令人心碎:“壞豆腐,不要離開我,我沒有人陪了,嗚……”
許多甜言蜜語的安慰之詞,到了嘴邊隻剩下一句簡單而拙劣的話:“臣會一直陪着聖上。”君泠崖心裡酸酸澀澀,說不出是什麼感受,他明白,她隻是将自己當成父親、當成兄長,沒有半點男女之情,但他心裡不免有些失落,渴望能獲得更多偏離親情之外的情感。但這份情愛就像一碗苦水,明知苦澀難咽,也要含淚吞下,并甘之如饴。
他的話堪比靈丹妙藥,徹底醫好她心口的創傷。她甩去淚水擡起頭來,吸吸鼻子,揪着他濕漉漉的衣口,不住地追問道:“你說真的,你不會騙我,你會陪我,不離開我?”
“臣句句屬實,絕無半點欺瞞。”
她不相信,伸出小尾指就要進行她鐘愛的遊戲:“拉鈎鈎,不許丢下我。”
君泠崖無聲地伸出手,鈎住那小巧的尾指,語調低沉而平緩:“臣……”陡然一頓,漏出一絲絲的顫抖,“答應聖上。”
她開心地收回指頭,一如從前那般,漾起笑容,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揉揉紅通通的眼睛道:“那你要去哪裡,你不批閱奏狀了麼?”
君泠崖從懷中掏出錦帕,遞給她:“臣有要事要辦。”
她不滿意這個答案,氣呼呼地就要懲罰君泠崖,把自己的小瓜子臉揚起來,拉着他的手往臉蛋上按:“幫我擦擦,我看不到。”
君泠崖呼吸一滞,指尖露出絲絲顫意,内心強力掙紮一番,将錦帕一重又一重地裹住自己的手,慢慢地幫她擦拭淚痕。她的哭沒有章法,淚水想往哪兒流,就往哪裡去,他熾熱的大掌幾乎将她大半個臉都逡巡了一遍,最後才在水潤的唇邊停下腳步。
他快速收回了手,将錦帕遞給她:“臣已幫您擦淨,臣還有要事在身,請聖上允臣告退。”
她滿意地戳了戳幹爽的臉蛋,沒心沒肺地笑了,再給了君泠崖一個大大的擁抱,朝他揮揮手,帶着指尖的承諾離去。
但她獨獨漏算了一點,世間之大,稱之為“臣”的人多不勝數,又豈能指定是他?而他亂臣賊子君泠崖,不過是她人生中一個過客,焉能奢望與她一生相伴。
這一諾,終究是要毀了。
君泠崖一口氣歎得更深,轉身往太妃的清煙殿去。
方才手下來報,昨日梅月得來的香灰中,白色粉末是胭脂中的香粉,并無毒素。這香粉前段時日聖上賞賜給太妃的紅脂,紅脂磨得很細,顆粒圓潤,不會傷皮膚,一粉難求,便是拿到世面上賣,也能引得不少富貴的婦人掙破頭搶購,卻不知為何這價值不菲的紅脂,會淪落到成為香灰的悲慘境地。
君泠崖此刻便是要到清煙殿一查究竟。
太妃的離去,讓清煙殿成為一座空殿,殿内的擺設還如她走之前的模樣,隻是少了人氣,再精緻的擺設終究也同朽木一般,毫無欣賞價值。
君泠崖到了梅月發現紅脂的香爐邊上,掀開爐蓋一看,裡頭的香灰都被處理幹淨了,要想找一點點殘留物,還得對着紅日,用錦帕慢慢地抹。
勉強找出一點兒香灰,嗅了嗅,這味兒還真非一般的刺鼻,看來是紅脂與檀香香料相互作用,産生了難聞的氣味。
不過下人也說了,紅脂與檀香香灰均無毒素,兩者混合除卻味道濃重得刺鼻了些,對人體并無傷害。
那這昂貴的紅脂為何會在香灰裡?君泠崖還在苦思冥想時,敏銳的雙耳便捕捉到了兩人的對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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