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瘋了,他的承受力已經遠遠無法負荷,他帶着眼淚朝譚睿康大吼道:&ldo;我他媽這麼喜歡你,喜歡了你這麼多年!!我喜歡你喜歡得都快瘋了!你喜歡我一下會死啊‐‐!!&rdo;譚睿康的瞳孔微微擴散,許久後,他喘息着說:&ldo;小遠,你冷靜點。&rdo;遙遠閉上雙眼,他真想一頭撞死,怪就怪自己剛剛做的那件蠢事。譚睿康給遙遠倒了杯水喝,遙遠把那杯水全灌了下去,疲憊地趴在桌上,打火機聲響,譚睿康長出了口氣。&ldo;給我一根。&rdo;遙遠說。譚睿康生病後兩人就戒煙了,病好以後譚睿康為了應酬又開始抽,遙遠卻一直沒抽,這時候他不抽不行。遙遠有點麻木了,他的大腦中完全是空白的,什麼也不想說,譚睿康摸了摸遙遠的頭。&ldo;别碰我!&rdo;遙遠吼道。譚睿康道:&ldo;弟,别怕,我們一起承擔,哥會幫你的,你别這樣,别自暴自棄。哥不會嫌棄你,真的不會。&rdo;遙遠紅着眼睛,不認識地看着譚睿康,想起了許多事。他從來就沒有真正地獨立過‐‐他這輩子所有的抉擇都是譚睿康陪着他一起完成的,一切的困難都有譚睿康與他一起承擔,而這些痛苦都在他的分擔下煙消雲散,除了這唯一的一件事。&ldo;把你心裡想的都說出來。&rdo;譚睿康說:&ldo;咱們一起解決,相信我,好嗎?&rdo;遙遠噙着淚,點頭說:&ldo;好,好。&rdo;譚睿康松了口氣,說:&ldo;小遠,你隻是一時沖動,能治好的。&rdo;遙遠說:&ldo;不是一時沖動,不是的……很多年了。&rdo;譚睿康說:&ldo;你什麼時候覺得自己喜歡男人的?&rdo;遙遠道:&ldo;我不喜歡男人……别的人我都不喜歡……&rdo;譚睿康道:&ldo;你說清楚,小遠。&rdo;他端詳譚睿康,意識到自己将要做的是一個無比艱難的抉擇,他要把他愛的譚睿康與他的哥哥分離開來,要把自己的想法朝他和盤托出,并由他們一起扼殺他的愛情,這個過程無異于撕裂他自己,殺死他生命中的另一個譚睿康,抑或愛着譚睿康的遙遠自己。&ldo;我……不知道。&rdo;遙遠搖了搖頭,說:&ldo;我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男人的。&rdo;他想起他們躲在石料場的小木屋裡的那天晚上,是那天嗎?不,不應該是那天,那晚上隻是幡然醒悟而已,這種感覺一直都在。是那天嗎?譚睿康笑着過來,把耳機塞進他的耳朵裡的那天?也不是。抑或是他交給自己一本畫冊的那天……遙遠麻木地回憶,聽見一個孤獨的小孩在他的靈魂裡哭泣,是那天嗎?他又想起譚睿康扒在院牆上,好奇地打量他的那一刻。&ldo;與生俱來的吧。&rdo;遙遠說:&ldo;我聽說同性戀是會遺傳的。哥,我想去睡會兒,睡一會就好了。&rdo;譚睿康說:&ldo;你去睡,待會叫你起來吃晚飯。&rdo;&ldo;我不想吃。&rdo;遙遠說:&ldo;明天叫我起來吃早飯吧。&rdo;他拖着疲乏的腳步進了房間,鎖上房門,倒在床上,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絲毫悲傷,隻覺得腳上被玻璃紮破的地方很痛。怎麼辦,他開始恐懼了,以後他再也無法面對譚睿康了,萬一被趙國剛知道這事,他要怎麼辦?譚睿康在客廳裡抽了一晚上的煙,打了幾個電話交代公司的事,哪裡也沒有去。遙遠時睡時醒,半夜聽見譚睿康在收拾撞碎的茶幾,腳上随着聲響隐隐作痛,這種感覺非常難受,既睡不沉,又醒不過來,他在夢境中孤零零站着,這一次再沒有人進來房裡抱着他睡覺了。一夜過去,遙遠的心緒已趨于甯靜,他仍然沒有一個确切的解決辦法,但恐懼感逐漸消除,事情已經沒有昨天下午剛發生的時候那麼可怕了。幸虧譚睿康攔住了他,沒有讓他出去,否則遙遠說不定真的會做出什麼想不開的事來。照着昨天那情緒,他可能會覺得生無可戀跑出去跳樓或者撞車自殺。而現在睡醒後一切就好多了。他不想出去面對譚睿康,卻不得不出去,他要上廁所,況且總要面對,于是打開了房門。客廳已經收拾好了,譚睿康沒有回房,依舊躺在沙發上睡覺。遙遠去上了個廁所,走近譚睿康,想摸摸他,還沒碰到他的刹那,譚睿康馬上就醒了。遙遠心裡湧起一陣悲哀,以前和他一起睡覺的時候,譚睿康幾乎是毫無防備的,怎麼弄都弄不醒,他在提防自己麼?&ldo;幾點了?&rdo;譚睿康揉了揉眼睛。&ldo;五點半。&rdo;遙遠說。譚睿康點了點頭,說:&ldo;睡夠了嗎,小遠。&rdo;遙遠道:&ldo;嗯,我去做早飯吧,你吃什麼。&rdo;譚睿康道:&ldo;哥給你做。&rdo;遙遠的腳還有點痛,他到餐桌旁坐下趴着,譚睿康去給他做早飯。以後怎麼辦?遙遠反複思考這個問題,譚睿康會裝作不知道麼?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這樣?雙方都把昨天晚上的事當做一個夢?如果真能這樣說不定也挺好,不過得保持距離……不能抱他碰他,遙遠知道譚睿康覺得同性戀惡心,但無論如何不會覺得他惡心。他既感動又難過,那是他們早就埋在彼此生命深處的默契,難過的是譚睿康的反應,令他根本找不到半點逃離的借口。遙遠甯願譚睿康躲着自己,那麼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走了,然而他沒有,他要和遙遠一起面對這件事。遙遠連躲都沒處躲去。譚睿康把早飯做好拿出來,說:&ldo;哥今天要去汕頭一趟,那邊有個老闆想買咱們的燈。&rdo;遙遠說:&ldo;幾點去?多少支?&rdo;譚睿康:&ldo;7點就走,十萬支,哥盡量早去早回,下午五六點就回來了。&rdo;遙遠道:&ldo;你别開車了,叫個司機送你去吧。&rdo;譚睿康笑道:&ldo;不礙事,睡夠了。&rdo;他的樣子有點疲勞,早飯擺出來,遙遠确實也很餓了,在想說不定這事就算揭過,以後該怎麼樣還怎麼樣?片刻後,譚睿康說:&ldo;你在家裡上上網,别胡思亂想,沒什麼的,也别出去了。&rdo;遙遠:&ldo;嗯。&rdo;譚睿康又道:&ldo;說出來就好,總有辦法解決,哥這幾天先去忙好公司的事,回家陪你。&rdo;譚睿康收拾了桌子,去拿了西裝準備上班,遙遠呆呆地坐在桌前,看着那杯茶。譚睿康走過來,一手挽着西服外套,一手手指捋起遙遠的額發,湊上來,輕輕地吻了吻他的額頭。遙遠擡眼怔怔看他。&ldo;小遠,哥哥愛你。&rdo;譚睿康說:&ldo;一切都能解決的,别鑽死胡同。我盡快回來。&rdo;譚睿康走了,遙遠趴在桌上,心情從所未有的安靜,他覺得自己好像又不愛譚睿康了。當天他連電腦都沒開,就坐在家裡看電視,翻出碟片,看了下千與千尋,又看美國的大片,看哈利波特,看得頭昏腦脹。每次他看到電影裡的愛情片段時就忍不住想到自己,大家都有戀愛談,隻有他是寂寞的。躺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就開始睡覺,半睡半醒,午飯也沒吃,譚睿康四點多就回來了,買菜給他做飯吃,兩人說了點公司的問題,遙遠的頭腦還是很清醒的,協助譚睿康完成了一個決策,譚睿康沒再提同性戀的事,于是晚上早早睡覺。遙遠整晚上都睡不着,快神經衰弱了,半夜爬起來上網,找同志網站看,想找個人傾訴一下,聽見譚睿康在隔壁說:&ldo;小遠,你還沒睡覺?&rdo;&ldo;馬上睡。&rdo;遙遠答道,把qq關了,躺上床去翻來覆去地想。數天後,他的心情舒服了許多,覺得沒有這麼難堪了,譚睿康始終留在家裡,不多話,也沒有給誰打電話,就像當年趙國剛離開家去結婚的時候,譚睿康隻是陪着他,家裡有他在,遙遠逐漸安心下來。譚睿康躺在沙發上看書,看遙遠出來,說:&ldo;吃色拉麼?&rdo;遙遠道:&ldo;我自己來。&rdo;遙遠去拿色拉吃,注意到譚睿康買了不少書,應該是前幾天去買的,都是關于心理問題和同性戀的。這些他都看過了,佛洛依德的《性學與愛情心理學》,英國作者的《性心理學》,《神經病心理學與同性戀》等等。遙遠拿着色拉過去,給譚睿康喂了口,說:&ldo;我沒有艾滋病的,濫交才有艾滋病,我從來沒跟男人上過床。&rdo;&ldo;知道。&rdo;譚睿康笑了起來,說:&ldo;有也不嫌棄你。&rdo;遙遠拿過一本書翻了翻,他知道譚睿康在積極地想幫他,令他恢複成一個正常人,遙遠十分領情,知道譚睿康是真心為他好,世界上再沒有别的人會像譚睿康一樣愛他了。書上畫了不少紅線,關于同性戀的一些诠釋,引申意義。遙遠看到男人認為自己是女人的性倒錯,娈童癖等等名詞與釋義,有種難言的羞恥與痛苦。自己的内心是男人還是女人?遙遠忍不住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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