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策瞳仁微微一縮:“你說什麼……”
薛小策本是被薛策命令站在石頭之後不許偷看的。他們前面說的話,孩子也聽得有點懵。但至少這一句他聽懂了,當即就站不住了,跑了出來,瞪圓了眼:“什麼!你們抓的人,叫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就遠遠看了一眼,十五六歲左右的年紀吧……我就知道這麼多了!”
眼看這士兵的确也不知道更多内情了,薛策面無表情道:“小策,轉身。”
薛小策立刻捂住耳朵,乖乖轉過了頭去。
一陣頸骨被折斷的咔拉聲後,求饒聲戛然而止,四周歸于寂靜。
薛策将屍體抛下,看着溪水,靜靜地出神了片刻,瘦削的側頰蒙上一層濕潤水霧。好一會兒,才慢慢回神,将羯人留下的兩匹馬牽了過來。
“走吧。”
薛小策一呆,急忙跟了幾步:“什麼?舅舅,你沒聽見這個人說的話嗎,被那個壞人抓的,一定就是戚姐姐!”
薛策微微垂頭,看着他,仿佛無動于衷,聲音平靜:“那又怎麼樣。”
“舅舅,你怎麼這樣!”薛小策一跺腳,不肯走了,急道:“你不管姐姐的話,她會死的!”
薛策轉頭,望着遙遠的沙沙樹影,不發一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姐姐在信陽城救我的時候,有一個羯人闖進來過,也想抓走她。我知道那些羯人是什麼樣的,他們都是很壞的壞人!”薛小策伸出兩條手臂,攔住了薛策,急匆匆道:“一開始,我不知道你是我舅舅。如果不是姐姐堅持救你,要我一起把你搬出來,我根本不會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親人!還有,那天晚上的信陽城,不是比現在更亂嗎。姐姐本來可以不管你的,可她再難也沒有扔下你,一直辛苦地背着你,靠她一個人,把我們兩個人都帶出來了。為什麼……她有危險的時候,舅舅你卻不管她了……”
薛小策的老毛病,一急就結巴,說話也颠三倒四的,眼圈慢慢泛紅,最後染上了一絲哭腔。
孩子不知道前世的恩怨情仇,也不知道劫營意味着什麼。隻知道,舅舅是自己見過最強大、最可靠的人。這個世界上,是沒有他做不到的事的。
夕陽的最後一縷餘晖,徐徐降下了地平線。
那絲暧昧的橙紅光芒,映得薛策英俊的面容明暗不定。
薛小策抱着最後的希望,緊緊盯着他。
許久,薛策才微微一動,指腹在駿馬的缰繩上輕輕一絞,沉聲道:“走吧。”
竟是絲毫沒有心軟的模樣。
夜晚,他們找到了一座木屋休息。薛小策撒潑和懇求了許久,仍沒有讓薛策改變主意。窩在地上休息的時候,孩子還在傷心和賭氣,一個人縮在了角落裡,頰上挂着兩行淚痕。
薛策繃着臉,一動不動地坐在了那燒得噼啪作響的火堆前。雙目幽暗,瞳孔之中,仿佛溶滲入了無邊的夜色。
掌心泛着細細的疼意。低頭一看,就看見了自己的手掌上,被小刀劃開、取過血的地方,還綁着那段與他整個人都格格不入的雪色綢布。
不過兩個夜晚,當時親手為他綁上這段綢布,坐在他的旁邊笑嘻嘻地給他縫袖子的人,現在已經落到了以殘忍著稱的羯人的手裡了。
夜深人靜,寰宇寂然無聲。
薛小策睡得不太|安穩,夢中也在滲淚。迷糊間,感覺肩膀被一隻大手拍了拍,慢慢睜開了哭得紅腫的雙眼。
“起來吧。”
薛策看着他,慢慢說了一句話。
……
戚斐深深體會到,當囚徒的滋味真的不太好受。
世界上穿書的作者恐怕沒有比她更慘的了吧。人家穿書都是當萬千寵愛的公主,什麼侯府小姐的,她呢,不是被潑水,就是當囚犯,還差點被火燒死,被怪物吃掉……實慘。
好在,甸吉也知道不能餓死人質,第二天終于派人送進來了幾個幹硬的饅頭,和一大盆水。
饅頭吃進嘴裡都是渣。戚斐吃了幾口,隻覺得食不知味,難以下咽,無比懷念薛策打來的鳥肉。
她還隻是被關了一晚。其他人卻已經在這裡生不如死地過了幾天了。
那個斷了腿的小姑娘時睡時醒,戚斐怕她真的死了,就掰了一點兒饅頭喂給她,不斷跟她說話。那小姑娘估計從來沒吃過這麼難吃的東西,臉色發青,下意識就想嘔出來。
戚斐捏住了她的嘴唇,瞪眼:“不許浪費,什麼都不吃,你想當神仙嗎?”
小姑娘反抗不了她的力氣,敢怒不敢言,艱難地咽了下去。
戚斐就着涼水,咽下了剩餘半個幹饅頭。
屋漏偏逢連夜雨,才過了一個晚上,她的血條值就已經變成C了。隻要再跌一個等級,秃頭的未來就在前方向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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