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可以理解薛策的做法。背後的真相太過殘酷和沉重,八歲的薛小策無法承擔,也未必理解得了。還不如别告訴他,在小孩兒的心裡保留一塊天真的淨土。
揪着薛策問了許多問題,薛小策的神色慢慢地從懷疑和警惕,轉變為了激動,雙眼毫無征兆一紅,啪嗒啪嗒地就掉下了一串金豆子,撲到了薛策懷裡,哽咽着哭出了聲,口齒不清地反複說着幾個詞。
薛策的眼眶也有些紅,深吸口氣,展臂摟住了孩子,頓了頓,又有些不熟悉地揉了揉孩子的後腦勺。
薛策似乎沒有和小孩子這種柔軟又愛哭的生物相處過,像個新手爸爸。
戚斐想。
不過想想也是,他上輩子死的時候,也才二十一歲,剛成為大人不久,也沒機會擁有自己的孩子。
薛小策趴在了薛策懷裡,嚎啕大哭。盡管這個懷抱硬邦邦的,和他娘親的完全不一樣,但這畢竟是幾個月來,他找到的第一個可以保護自己的親人。
哭得急了,一張小臉憋得又皺又紅,還“啵”一下,噴出了一個鼻涕泡泡。
直至将這幾個月以來受到的委屈和欺負都狠狠地發洩了出來,他才慢慢地止住了眼淚,餘光瞥見了旁邊的戚斐,孩子使勁地擦了擦眼睛,笑中帶淚地說:“姐姐,他是我的舅舅,他是特意來信陽找我的。”
剛才,孩子已經和薛策複述了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曆,包括昨晚逃出信陽的細節,過程與戚斐所言沒有多大區别。薛策的神色略微緩和,沒有剛才那麼戒備了,轉頭看向了戚斐,幹裂的嘴唇緩緩動了動,聲音有些虛弱,卻是平靜而誠懇的:“謝謝你。”
戚斐忙不叠搖頭:“不謝不謝,我才要感激你呢。昨天多虧了你,我才活了下來。”
薛小策注意到了什麼,說:“舅舅,你的嘴唇出血了,喝點水吧。”
薛策咕咚咚地喝了許多水,身子微微一晃,從地上站了起來。戚斐作勢關心:“我來扶你吧。”
他似是不喜歡和人有身體接觸,聲音低而冷淡:“不必了。”
戚斐本來就不是真心想扶他,就是清楚他這一點,才故意這麼說的——開什麼玩笑,她和他之間又不是言情小說的男女主角那種甜甜蜜蜜的關系。她更不是抖M,躲他都來不及呢,怎麼可能真的想靠過去。
就在這時,樹林裡忽然傳來了一陣紛雜的馬蹄聲,驚飛了不少晨起的鳥兒。
戚斐略有些訝異,轉過頭去,就看見了溪水的對岸,幾輛馬車從樹林裡鑽了出來,停定了。幾個家仆攙着一個身材矮胖的公子下了地,看樣子,也是從信陽裡逃出來,想在溪邊裝點水喝的。
薛小策有些緊張地抱住了薛策的腿:“舅舅,對面來了好多人。”
他們能看見對方,對方自然也将他們三人收入了眼裡。
那矮胖的公子一眼便看到了溪邊的戚斐,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豔的神情,忍不住整了整衣襟,似乎想趟過溪水,和她說話。
戚斐卻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那個羯人,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就往薛策的身後躲了躲。
那矮胖的公子這才注意到,她的身邊還跟着個七八歲的孩子。而且那孩子的鼻子和嘴唇的形狀,和旁邊那個高大的男人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肯定是一對父子。
而這位有着神女之姿的姑娘,看模樣頂多十五六歲,不可能生得出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她應該是那個男人娶回來的填房。
矮胖的公子自認為很有眼色地給他們三人判定了身份,有些遺憾這姑娘已經婚配了,但說話的語氣倒是正經了很多,向他們打聽了起來:“姑娘,你們也是昨晚從信陽出來的嗎?”
戚斐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實不相瞞,我們也是昨夜逃出來的。”這矮胖公子倒也是個憐香惜玉的,熱心地說:“這荒郊野嶺的,也找不到一個投宿的店。我們正要南下去涿丹城。如果姑娘……小夫人不嫌棄的話,我們可以捎帶上你們。”
聽見“小夫人”這三個字,薛策的神情浮現出了一絲古怪。
估計是想起了前世的夫人了吧?
不巧,現在站在你面前的還是同一位——戚斐如此腹诽。
系統:“叮!劇情提示:請宿主想辦法答應下來。”
這麼一想,就錯過了解釋的時機。
矮胖公子盛情邀請,戚斐也不想露宿荒野,就小聲地和薛策商量:“我們偷的馬車壞了,這個地方很荒僻,不如就聽他們的,請他們捎帶我們一程吧。”
薛策沉默了一下,拱手道:“那就有勞公子了。”
矮胖的公子也拱了拱手:“兄台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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