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越走到他身邊,看着那盆瘦骨嶙峋的月季花,沉吟了一會兒說:&ldo;唔……給我一種非洲難民的感覺。&rdo;&ldo;切,你懂什麼!這叫風格,風格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rdo;楚慈瞥了韓越一眼,搖頭歎道:&ldo;沒有藝術感的家夥。&rdo;&ldo;藝術感什麼的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這花大概是活不過下個月了。&rdo;韓越把花盆從楚慈的魔爪下抱出來,放到窗台靠陽的位置,撫摸着花苞歎息道:&ldo;可憐啊,每次我看到有飯不吃拼命減肥的青春期少女都感到十分悲哀,就和我現在的感覺一樣……&rdo;楚慈把噴壺一放,說:&ldo;活不過下個月我跟你姓。&rdo;&ldo;喲,你不是早就該跟我姓了嗎?&rdo;韓越的調笑沒有産生任何效果,楚慈隻淡定的瞥了他一眼,就像看小孩一般懶得跟他計較。這時候兩個醫生推門進來,要給楚慈做最後的術前檢查。韓越心裡還是有點慌,想陪在邊上看着,但是突然手機響了,竟然是司令夫人的号碼。跟至今不大會用手機的韓老司令不同,司令夫人的手機都換了好幾個了,時刻緊跟潮流。韓越遲疑了一下,楚慈問:&ldo;裴志嗎?&rdo;&ldo;……不是。&rdo;楚慈一點沒聽出韓越的聲音已經有點酸味了,隻疑惑的問:&ldo;那你怎麼不接啊?&rdo;&ldo;……&rdo;韓越滿懷醋意的走到病房外,關上了門。他站在走廊上,眼看周圍沒什麼人,才接通了電話:&ldo;喂,媽?&rdo;&ldo;你現在在什麼地方?&rdo;&ldo;……醫院。&rdo;司令夫人的聲音遲疑了一下,才問:&ldo;你找了人給……動手術嗎?&rdo;說到楚慈名字的時候她聲音非常含混不清,韓越聽不清她說了什麼,但是能猜出來,便&ldo;嗯&rdo;了一聲:&ldo;馬上就進手術室了。&rdo;他以為司令夫人會說什麼,但是她再開口的時候,生硬的轉變了話題:&ldo;‐‐那個,老侯他們家夫婦倆都進去了,你知道這回事嗎?&rdo;&ldo;嗯,我知道。&rdo;緊接着是一陣長久的沉默,司令夫人也不說話,手機裡傳來信号不良的輕微的刺啦聲。&ldo;其實這事是侯瑜自己弄的,他把材料給了我,然後我把其中有關于你的部分都拿下去了。他們搞化肥進出口的事情,從國外代理商那裡賺取的差價實在太大,你那部分簡直就是滄海一粟了。再說别人看在老頭的面子上也不會為難你,放心吧。&rdo;手機那邊司令夫人仍然沉默着,但是韓越能聽見她幾乎無聲的籲了口氣。&ldo;……其實你以後如果缺錢,或者是想要什麼東西,你可以找老頭子要,或者是找我要也可以。&rdo;韓越這話說得有點僵硬,似乎想表達某種感情,但是卻又非常不成功,聽起來怪怪的。司令夫人愣了半晌,才結結巴巴的&ldo;哦&rdo;了一聲。這時走廊拐角傳來靴底踩地的聲音,以及一個熟悉的吱哇亂叫聲。韓越咳了一下,匆匆對手機道:&ldo;馬上要進手術室了,沒什麼事情的話我挂了。&rdo;&ldo;哎,等等!你……你周末回家吃飯嗎?&rdo;&ldo;啊?‐‐哦,再說吧。&rdo;龍紀威的身影出現在走廊拐角,韓越正巧挂上電話,把手機塞進褲子口袋裡。老龍大半身體蜷縮在龍紀威後頸裡,隻探出一個頭來,吱吱哇哇的在龍紀威耳邊吵嚷着什麼。它的主人看上去相當煩惱,幾次抓住老龍的頭往衣服裡塞,都被老龍扭來扭去的掙脫了。韓越忍不住問:&ldo;它怎麼啦?&rdo;&ldo;到歲數了。&rdo;&ldo;啊哈?!……那會怎麼樣,壽終正寝?&rdo;龍紀威白了韓越一眼:&ldo;不,會大變活人。&rdo;他再次一把抓住老龍狠狠塞進衣服裡。可惜老龍實在是太過蕩漾,沒幾秒鐘就又一次鬼鬼祟祟的伸出頭。看上去它很想在走廊上引吭高歌,可惜除了龍紀威之外,沒人知道它唱的是什麼。這一人一寵在走廊上扭打了好一會兒,病房裡楚慈的術前檢查都已經做完了。之前他堅持要自己走着進手術室,所以最後一步處理就留到手術室裡再做。走出病房的時候他看見龍紀威,微笑着點頭打了招呼;又看見老龍,伸手拍了拍它的頭;最後他望向韓越,張了張口,韓越以為他想對自己說什麼,正有點激動的時候,就隻聽他道:&ldo;那電話……真的不是裴志?&rdo;……去手術室的一路上韓越臉色都是黑的。這一天其實天氣很好,早晨的陽光仿佛千萬條淡金色的線,讓人全身都暖洋洋的。手術室外走廊上的窗戶半開着,和煦的風緩緩吹拂,夾雜着這座北方城市清晨特有的味道,以及遠處馬路上隐約的汽車和人聲。楚慈頭也不回的走向手術室,韓越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叫了一聲:&ldo;喂,等等!&rdo;&ldo;嗯?&rdo;楚慈莫名的回過頭。&ldo;你……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rdo;&ldo;想說的?&rdo;楚慈疑惑的站住腳步:&ldo;沒有啊。&rdo;韓越自暴自棄了:&ldo;他娘的,那老子有!&rdo;他大步走上前去,張開雙臂擁抱了楚慈一下,把頭用力的抵在他頸窩裡,半晌才低聲道:&ldo;我就在手術室外邊等你,你要……你要好好的出來。&rdo;楚慈還是習慣于跟人保持距離,韓越這麼親密的動作實在是讓他僵了一下,然後才點點頭:&ldo;嗯,行。&rdo;&ldo;等出來以後你還不能吃東西,稍微忍一忍,病好以後我每天換着花樣給你做飯。但是你可别身體養好又跑了,你看我這麼好一家庭保姆,你忍心抛棄我嗎?你肯定不忍心吧。&rdo;韓越吸了口氣,擡起頭來看着楚慈:&ldo;‐‐所以你會好好出來的,對嗎?&rdo;楚慈望着韓越的眼睛,緩緩的點頭,說:&ldo;嗯。&rdo;&ldo;我以前做過很多犯渾的事,情緒沖動的時候就完全不計後果,後來為了彌補這些錯誤,我簡直把這條命都給去掉了。&rdo;韓越仿佛有些感慨,緊接着笑了一下,搖搖頭道:&ldo;如果以後咱們還有機會的話,我一定不會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了。你要是不想呆在北京,咱們可以去國外鄉下,搞個農場,養幾隻狗,種幾畦絲瓜。你要是想回貴州看看,那咱們也可以趁春暖花開的時候回去,到處走走逛逛。&rdo;楚慈忍不住問:&ldo;你不用回部隊嗎?&rdo;韓越看着他,笑而不語。楚慈不知道他打着什麼念頭,隻能猜他大概無法在級别上更進一步了,也許索性轉業也說不定。韓越從事的本來就是非常機密的軍工項目,可能有好幾年都必須呆在某個秘密基地裡,也可能有好幾年閑着沒事情幹。現在想來很多事情楚慈都不知道,也從沒有關心過。&ldo;那個……那我進去了。&rdo;醫生還在手術室裡等着,龍紀威也還在站在一邊,正奮力捂住老龍引吭高歌的嘴巴。有外人在的時候楚慈比較别扭,匆匆對韓越揮了揮手,大步往手術室走去。韓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仿佛一眨眼就再也沒得看了。在走進手術室大門的時候,突然楚慈腳步一停,回過頭來望着韓越:&ldo;其實那天在醫院裡,我對你說過的一句話是騙你的!&rdo;韓越愣了一下。楚慈并沒有多做解釋。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什麼東西帶在左手無名指上,緊接着把手向韓越揮了揮:&ldo;要是我活着出來了,就告訴你實話!&rdo;那個東西在窗外的陽光中閃動着晶亮的微光,那是一隻讓韓越十分熟悉的,他曾經放在手裡摩挲過很多次的白金螺絲男士對戒。楚慈笑了一下,帶着那隻戒指,頭也不回的走進了手術室。手術室的玻璃門緩緩關上了。韓越把手伸到口袋裡,緊緊握着那隻一模一樣的對戒,用力到掌心都微微發痛。&ldo;那句假話到底是什麼啊?&rdo;龍紀威一邊奮力把老龍塞回口袋裡,一邊好奇的問。韓越對他笑着搖了搖頭,信步走到窗前。這一刻窗外的陽光正好,樹梢上綠意盎然;蟬鳴聲悠悠的飄揚起來,微風穿過長長的走廊,帶來初夏特有的暖烘烘的清香。這一刻的世界仿佛在刹那間戛然而止,然後永遠凝固在了奔流的時光中。不論世事如何沉浮,不論未來如何變化,這一幕的所有細節都會永遠鮮活如初,永不變色。韓越擡頭望向天空,朝陽是那樣蓬勃和耀眼,刺得他眼睛微微眯了起來。&ldo;真是生命蓬勃的季節啊,&rdo;他喃喃着道,随即笑了起來。&ldo;夏天真的到了啊。&rdo;61、番外萬能廚娘…作為一個萬能廚娘,韓越像每一個家庭主婦那樣都不介意&ldo;誰做飯&rdo;的問題,但是他很介意&ldo;誰洗碗&rdo;。韓越是很讨厭洗碗的。之所以每天家裡的碗都歸他洗,那純粹是因為楚慈比他更讨厭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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