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裡,一瞬間湧起了排山倒海的情緒——她這輩子從來沒有想過,能夠從他的嘴裡聽到這個詞,以至于她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心頭一酥,像被人用手熱乎乎地捂住,可忽而又想到了什麼,心立刻涼了。十秒鐘的時間,像坐了一趟過山車。半晌,她的情緒也慢慢冷靜了下來,挑了挑眉,“喜歡?”他還是那副笃定的樣子,壓着她,氣定神閑、語氣高傲,“難道不是?”她不說話,然後她忽然、很輕地笑了一下。“瞿溪昂,我其實并不覺得你明白這個詞的意義,”菱畫伸手輕輕将他推開,“【喜歡】不是你哪天忽然腦袋開竅,覺得說了這個詞就能收買我、讓我繼續對你言聽計從。”他蹙了蹙眉,“我的話沒有廉價到需要取悅别人來使用。”“是麼?”她望着他,“那麼請你扪心自問,一年前你對我費盡心思的引誘和操縱,難道不是在利用我的【喜歡】?”他沉默了下來。她嘴角帶着淡淡的笑,“你從來都不明白感情意味着什麼,但是你明白怎麼利用别人的感情來達成你的目的,以前你利用那些女人來纾解生理需求,之後你利用我來完成你的權力征途,就算是現在,你哪怕做出了所謂的犧牲來到我身邊,比起我曾經給你的,依然隻是諷刺的九牛一毛罷了。”“你和她們不一樣,”他的目光冷冽如凜冬的寒風,“菱畫,你和任何一個人都不一樣。”“哪裡不一樣了?噢,那大概是我比她們聰明些,既能滿足你的生理需求,又能幫你完成你的權力征途,可以多功能使用,”她嘲諷地笑了笑,“所以,不要用【也】,那是在糟蹋我以前對你的感情。”“你不相信我剛剛說的話?”“我不相信。”他擡了擡眼眸,“你還在怨我,隻要你在怨我,就說明你還沒有把我從你心裡徹底忘記。”她動了動唇,卻沒有吭聲。“你反複地說【以前】,隻是想證明你現在已經對我沒有感情了,你到底是在說服我,還是在說服你自己?”他繼續說。“是,我是在說服我自己,”她閉了閉眼,“因為一想到以前,一看到你,我就會想到你是怎樣面對我的越陷越深而袖手旁觀,而我自己是多麼地可憐。”曾經她做夢都祈求他會不會對她産生哪怕一絲超出【利用】的情感,她看到有時候他的眼神也知道他對她有那麼一點不一樣,所以才抱着期許,可一直等到最後,還是換來了他的不聞不問。那種期望到最後變成絕望的感覺,她再也不想體會第二次。瞿溪昂看着她通紅的眼眶,眼底浮現起了一絲掙紮,嗓音低啞地道,“我不會對任何人像對你這樣,我究竟要做到什麼樣的地步,才能讓你知道……”“謝謝你今天來照顧我,請回吧。”她重新躺下來,蓋起被子,不再看他一眼,“還是那句話,既然你永遠都要當勝者和控制者,覺得你給予我的無論好壞我都得接受,那麼我認輸,隻要你肯放過我。”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他輕輕的腳步聲,還有玄關大門的開關聲。她拉起被子,閉上眼睛,眼淚從眼眶一閃而過,落入發絲。…而門外,瞿溪昂走到電梯口,他蹙着眉頭,煩躁地摸出一根煙想要抽,可猶豫了兩秒,卻還是把煙收了回去。他在電梯口反複地走來走去,終于忍不住,拿出電話,重重地撥了一個号碼出去。沒一會,電話就被接了起來,一道懶洋洋的好聽男聲從電話裡傳了出來,“什麼事。”“孟方言,你的套路在我這裡不管用,”他的聲音冷如冰霜,“我說了你要我表達的【甜言蜜語】,她不僅沒有高興,反而更生氣了。”孟方言在電話那頭愣了一秒,忽然大笑了起來。“笑什麼?”瞿溪昂的眉頭越鎖越深,“我告訴你,你給不出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有幾百種方法可以讓你再回到shadow一線工作,那麼,又是幾年你隻能遠遠地看着你的老婆孩子,你信麼?”“你看,就是這樣,”孟方言無奈地歎了口氣,“這就是為什麼小花花聽了你的話更生氣的原因,你說話永遠都是命令、威脅、口吻居高臨下,你想表達自己的情感卻說得好像是施舍給她的恩賜似的,你覺得聽到這種所謂的甜言蜜語她會高興麼?”瞿溪昂本來想一句話頂回去,可頓了一下,卻沒說話。“你以前對她那麼混賬她都忍了,你現在想把人追回來,卻還端着你一貫的架子,你覺得追得回來麼?她就那麼賤到讓你召之即來、呼之即去?”“那你告訴我一個辦法。”他一字一句地說,“孟方言,你無法想象我現在有多煩。”孟方言估計也是頭一回看到他這樣的表現,那麼多年他看到的瞿溪昂哪怕天塌下來都不會皺一下眉頭,可如今卻在這裡低聲下氣地詢問他的意見追妻,簡直是世界第八大奇迹。心裡頭好好樂了一下、想着回去一定要分享給祝靜聽,他面上還是隻能裝得正經一些,“辦法啊,其實很簡單。”“說。”“就是把你現在這幅煩躁的樣子給她看,”孟方言道,“她想看到的,不過是真實的你,還有你真實的想法,你一直都表現得不像個正常人,沒有憤怒、嫉妒、難受這些負面的人類情緒,你把你隐藏的這些情感讓她看到,估計就能奏效了。”瞿溪昂握着電話,沉吟了兩秒,“你确定?”“死馬當活馬醫吧。”他擡手揉了揉眉心,“……這對我來說,有點難。”他從來都習慣于把自己所有的情感都隐藏起來,隻用一副他想讓人看到的、塑造出來的假面具示人,因為時間過得太久,連他自己都已經忘記該怎樣表現那些情感。“我知道難度很高,”孟方言挂下了電話,“可你面對的是你最信任的她,不是麼?”菱畫第二天早上已經滿血複活,出門前把昨天的所有都抛之腦後,她還是以往常的狀态進到克伯宮工作。剛走到辦公桌,就看到桌上放着一杯熱咖啡。“是chase給你的,”一旁的同事笑吟吟地指指站在不遠處正在和人交談的瞿溪昂。她擡起頭朝那邊看去,就見瞿溪昂的眼光也正落到她身上。“你喝吧,”下一秒,她收回目光,毫不猶豫地就把咖啡遞給那位同事,“我今天人不舒服,不想喝。”等到中午,她人從座位上剛站起來,就看到瞿溪昂從不遠處朝她走來。“一起午餐?”他走到她面前,淡淡問道。“抱歉,首席副總裁先生,”她優雅地笑了笑,“我約人了。”“誰?”她指了指已經在樓梯口等她的吳千秋,“willis。”他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立刻說,“我和你們一起。”她看着他的表情,心頭動了動,“好。”吳千秋看到瞿溪昂的加入,也有一瞬間的訝異,不過他是何等人也,立刻裝得跟沒事人一樣,笑哈哈地和瞿溪昂打招呼。三人在克伯宮的餐廳裡找了一個靠窗的座位,開始點餐。瞿溪昂點完了自己的份,看了菱畫一眼,又對服務生說,“她要考伯色拉。”“哎?”一旁的吳千秋挑了挑眉,看向菱畫,“你不是喜歡吃素食色拉嗎?”“我要一份素食色拉,”她對着服務生說完,看向瞿溪昂,微笑,“我換口味了。”瞿溪昂回看着她,額頭上隐隐可見青筋叠起。“再要一杯熱巧克力,”吳千秋這時說。“謝謝,”她笑眯眯地對吳千秋點頭。服務生點完餐離開,他朝她眨了眨眼睛,“今晚還去玩vr嗎?”“去,”她即答。吳千秋點點頭,低頭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過了一會,說,“今天場子被人包了,要不讓他們騰給我們?”“不用那麼麻煩,”她搖頭,“改天好了。”“那,去我家玩新出的戰神?”吳千秋打了個響指,“今天早上剛到,還熱乎着。”她想都沒想,“好啊。”“哐當”一聲。她和吳千秋一同回過頭,就看到瞿溪昂面前盛着水的玻璃杯翻了。“啊呀,我讓他們給你換一杯,”她就當沒看到他那張山雨欲來的臉,面不改色地叫來了服務生,“麻煩幫首席副總裁先生換杯水,謝謝。”瞿溪昂盯着她的眼神,真的是恨不得把她活活掐死。吳千秋的眼睛在他們兩個人之間轉了轉,眼底立刻閃過一絲精明的了然,他這時從座位上起身,對他們微微颔首,“我去趟洗手間。”他甫一離開,她便安靜地拿起熱巧克力,喝了一口。“我怎麼以前從來都不知道你喜歡玩遊戲,”她聽到他冷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放下杯子,朝他莞爾一笑,“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比如?”“比如我喜歡玩遊戲。”他指了指吳千秋的座位,“玩個遊戲要跑到他家去?”“他沒家室,我沒對象,單身男女有何不可?”她慢悠悠地說着,“啊,你是說克伯宮内部成員有桃色绯聞不好?放心,a國比d國開放,不管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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