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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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華淡淡地道：&ldo;殺了他！&rdo;苟老五往前一步，把指骨掰得&ldo;噼啪&rdo;作響，衆暗衛提着長刀，步步緊逼。董瑜&ldo;啊&rdo;地叫了一聲，往重華撲去：&ldo;陛下，陛下，為何一見面就要殺了糙民？糙民也是立過功的人呢……剛才真是夢遊，并不是糙民妄圖窺探陛下。&rdo;重華閉上了眼睛。苟老五、衆暗衛合圍撲上，将董瑜圍在中間，一頓好打。生死攸關，董瑜也顧不得其他了，使出所有的本領，好叫自己不被打死。高手過招，隻争須臾。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不到，董瑜卻覺得好像過了半輩子那麼長：&ldo;我錯了，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rdo;重華哼了一聲，苟老五等人停手，同時後退一步，把被打得凄慘的董瑜留在了中間。&ldo;何蓑衣的事情不是你能碰的，以後再在阿唯面前胡說八道，就端了你的老巢，讓大雁幫的人全都沒飯吃。&rdo;重華留下這句話，揚長而去。董瑜渾身泥水，狼狽地站在雨夜裡，苦笑不已。重華是個好皇帝，不濫殺，厚道，但并不意味着他好糊弄。這是最後的警告，自己若是不聽，下次恐怕就是直接撲殺了。死了自己一個人倒是不打緊，大雁幫上下卻有幾千人。上次他幫着何蓑衣協助鐘唯唯藏匿逃走，重華已然饒過一次，再有一次，絕無可能。&ldo;我已盡力，何兄你保重。&rdo;董瑜歎着氣，消失在雨夜深處。雨水很快将這一切痕迹沖刷得幹幹淨淨。馬車繼續在街上行走，重華卻已經不在車裡了，他站在護國大長公主府的地牢前，靜等着管事開門。門被打開，潮濕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燈光依次亮起，照亮了在c黃上安睡的何蓑衣，他皺了皺眉頭，漠然地睜開了眼睛。這間牢房曾經關過真堇帝姬，條件不可謂不好。但牢房始終是牢房，讓人打心頭就不喜歡。何蓑衣透過牢門，看到了外面的重華。&ldo;阿唯讓我帶話給你，若你願意盡棄前嫌，與我們合作，将東嶺的昆侖殿教衆全部收歸于郦國的斥候部，再協助将郦國的昆侖教衆收入監牢，那便放了你。&rdo;重華背負着雙手，神色漠然且傲慢，正是勝利者的姿态。何蓑衣輕蔑地笑了一聲：&ldo;阿唯真是這樣和你說的？&rdo;重華道：&ldo;不然呢？你以為，在你做了這麼多事之後，她還會把你供着，繼續把你當成自己的兄長尊敬麼？你也配？她已經仁至義盡，你不要得寸進尺。&rdo;何蓑衣&ldo;哈哈&rdo;大笑起來，因為胖了，臉上的酒渦更深了幾分：&ldo;對啦，她已經仁至義盡，你也仁至義盡了，可是我冥頑不化，怎麼辦呢？來殺了我吧。不然，隻是廢了我的功夫，我還會練回來的。&rdo;&ldo;幾天不見，師兄的臉略胖了一些，看來過得很舒心。&rdo;重華在門口的椅子上坐了下來：&ldo;我今天忙得沒吃晚飯，請師兄陪我用飯。&rdo;色香味俱全的飯菜絡繹不絕地送上來，一份擺放在重華面前，一份送進了牢房。何蓑衣起身，手上、腳上的鐐铐叮當作響，他站在飯桌前，沉默地看着滿滿一桌飯菜，緩緩伸手。兩個内家高手見狀，以為他要掀翻飯桌，同時伸手說道：&ldo;讓小的們伺候何爺用飯。&rdo;何蓑衣在凳子上坐了下來：&ldo;不用你們喂，我自己吃。&rdo;&ldo;這是我今天吃的路祭半個月後，陳留侯入葬。葬禮風光之極，京城裡的朝廷命官，但凡能去的都去了。陳留侯府距離朱雀街不遠，哭聲和鑼鼓聲不可避免地傳入到鐘唯唯的宅院裡。彼時她正在院子裡曬太陽，看錢姑姑她們擺弄她的嫁衣。聽見哭聲，小棠等人臉上微有些不自在，便找個借口讓她回房：&ldo;這會兒熱了，回房裡去歇着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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