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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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呂若素身邊的近侍女官姝語緩步而出，憎惡地掃視了衆宮人一眼，看向鐘唯唯，倨傲地微擡了下巴：&ldo;我道是誰這樣大的排場呢，鐘彤史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rdo;小棠糾正她的稱呼：&ldo;大司茶……&rdo;姝語冷冷地斜睨着小棠，指桑罵槐：&ldo;還是這麼沒大沒小沒規矩。&rdo;鐘唯唯笑笑，回頭問錢姑姑：&ldo;姑姑，宮規請叫我秋茗姝語兇狠地罵那宮人：&ldo;吃裡扒外的白眼兒狼，不得好死……&rdo;宮人們見她失勢，挨挨擠擠地笑起來，嘲弄道：&ldo;不知道誰不得好死呢……&rdo;互相比着誰的嘴更毒，隻盼着能借機讨好了鐘唯唯，就能跳出這被封閉已久的福潤宮。小棠最恨宮中捧高踩低的風氣，小聲叮囑胭脂：&ldo;記住誰的嘴最毒，最不要臉，關她一輩子。&rdo;說話間，鐘唯唯已經站在了正殿門外，早有宮人替她推開殿門，門&ldo;吱呀&rdo;一聲響，露出了裡頭的呂若素。呂若素端坐在書案後寫字帖，不曾擡頭，冷冷地道：&ldo;今非昔比，恭喜。&rdo;鐘唯唯穩步入内，淡淡地道：&ldo;别來無恙。&rdo;左右看看，笑道：&ldo;皇後娘娘的字寫得不錯。&rdo;呂若素有些訝異，擡頭看向鐘唯唯。她身居皇後之位多年，氣勢極盛，方才那一句&ldo;今非昔比，恭喜&rdo;便是用盡了氣勢威嚴，若是普通的女子，少不得有些擔憂不自在。鐘唯唯卻是閑庭信步一般，和她閑話家常，氣勢、心性，不輸她半點。這可真是脫胎換骨了。呂若素輕笑一聲：&ldo;看來你這兩年混得很不錯，不再是喪家之犬了。&rdo;鐘唯唯自己找個地方坐下來，回敬道：&ldo;皇後娘娘自己是喪家之犬，因此看誰都像是喪家之犬。&rdo;呂若素神色微變，有些想發作，卻又忍了，低下頭去繼續寫字：&ldo;你來做什麼？&rdo;鐘唯唯道：&ldo;叙舊。&rdo;&ldo;本宮與你一個來曆不明的孤女，能有什麼舊可叙？本宮賞花觀月之時，你在臭泥裡刨食；本宮……&rdo;呂若素諷刺的話未說完，就被鐘唯唯打斷了：&ldo;你在處心積慮紅杏出牆之時，我在父母懷中安享幸福？&rdo;呂若素猛地擡頭，瞳孔微縮：&ldo;奉勸你一句，行事說話要有分寸，會影響皇室聲譽的話不要亂說。&rdo;鐘唯唯勾起唇角：&ldo;所以，我與皇後娘娘叙的是十多年前的舊。看來你被關這些時候，關得什麼都不知道了，我不姓鐘，我姓秋，也不是什麼來曆不明的孤女，而是前任大司茶秋澤的嫡長女。所以，你在賞花觀月之時，應當記得，有人恨不得吃你的ròu，喝你的血。&rdo;呂若素手一頓，死死盯着鐘唯唯看了片刻，突地将筆一扔，哈哈大笑起來：&ldo;我就說呢，你的茶道之術為何與秋氏如此相似。你是長得一點不像你父母，除了這裡……&rdo;她指指頭：&ldo;一樣的蠢，愚不可及。&rdo;鐘唯唯不明白：&ldo;什麼意思？&rdo;呂若素道：&ldo;你既然說了紅杏出牆這種話，想必那隻銀鎏金荷花茶盒是在你手裡了吧？那不是我的！你以為你阿爹是什麼？蠢貨而已。富貴不及先帝，聰慧不如我，我會貪戀他這種人麼？天大的笑話！被人當槍使了都不知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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