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回到辦公室裡,把教案放回桌上。他走到卧室裡,在床頭櫃的抽屜裡找到了麥格教授給他的變形術資料,又在頭上微微晃動的吊燈裡看見了探出頭的怨靈老鼠。
“早安,老鼠。”安東尼說。他已經很習慣在各種地方看到自己的寵物們了。
老鼠吱吱叫了一聲,把頭縮了回去。安東尼打開衣櫃,不出所料地在襯衫中找到了打盹的怨靈雞。他關上櫃門,拿着資料回到辦公室裡,埋頭讀起将貓頭鷹變成小型望遠鏡時需要注意的地方。
“即使變形成功,在檢驗望遠鏡時也需要注意不要拿反……”這裡有張插圖示範了正确的姿勢,“不僅僅是因為望遠鏡就應當如此使用,也是為了避免變形失敗時被貓頭鷹啄掉眼珠。”
安東尼向後翻了翻,還看到将兔子變成枕頭、将松鼠變成毛刷之類的變形術練習。他環顧辦公室,既找不到貓頭鷹,也找不到兔子或者松鼠,隻有一隻姜黃色的貓蜷在他左手邊睡覺。安東尼放下資料,伸手摸了摸貓,睡夢中的貓敏捷地抱住了他的手,張嘴咬了上去。
“嘿!”安東尼抗議道。
貓睜開黃澄澄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不情願地松了口。安東尼從抽屜裡拿出羅傑老蛇,逗着剛醒來的貓。它似乎還沒有消氣,趴在桌上,懶洋洋地用爪子撥弄了幾下羅傑老蛇,就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興緻缺缺地跳下桌子,用安東尼的椅腿開始磨爪子。
它的前爪就要勾到椅面時,安東尼突然想起來:“對了,洛哈特教授說他聽到你發脾氣的動靜了。”
貓專心緻志地抓撓着椅子,發出喀拉喀拉的聲音。
安東尼低頭看了一會兒,歎了口氣,站起來,走到櫃子旁邊。當他用漂浮咒把那幾瓶白葡萄酒拿下來時,貓的動作忽然就慢了下來。
過了一陣子,他說:“你知道嗎,貓咪,我覺得烏姆裡奇女士看起來不像喜歡亡靈寵物的人。”
盡管貓在皮毛的遮掩下還維持着一點矜持,當它重新變回了骷髅,它眼眶中兩團熊熊燃燒的魂火便已經出賣了它有多麼迫不及待。它幾乎是立刻就讓面前的白葡萄酒燃燒起來,同時享受地将自己慘白的下颌骨和尖利的牙齒浸泡在酒中。
骷髅貓終于把腦袋轉向了他的方向。
安東尼微笑起來:“好了,我們和好了?”
“我們和好了。”安東尼心滿意足地說,在跳動着火光的貓食盆旁邊坐了下來。
骷髅貓沒有搭理他。
貓依舊将兩隻前爪搭在椅子上,轉頭朝他的方向審視地打量着。
姜黃貓猶豫了一下,放過了飽經風霜的椅子,快步小跑到安東尼旁邊,低頭嗅着盆裡的白葡萄酒,幾乎要把鼻子埋進去了。安東尼擡頭确認了門已經鎖好了,将它變回了骷髅貓的樣子。
當安東尼把手放在它的脊梁骨上時,骷髅貓微微拱了拱背,甩了下尾巴,沒有再試圖咬他。
安東尼扭過頭看了一眼,貓立刻又開始惡狠狠地磨爪子,發出各種難聽的聲音。
“别生氣了,好嗎?”安東尼說,“過來吧,貓咪,我道歉。“
他笑起來,打開酒瓶,蹲下來向貓的食盆裡倒了小半盆:“來吧,貓。”
安東尼有些心不在焉地捏着它的骨頭:“我聽說她已經在用客邁拉獸威脅凱特爾伯恩教授了……哦,海格!”他突然想起來海格應該仍然在準備客邁拉獸的飼養許可考核,而自己已經開始懷疑烏姆裡奇對此也會發表一些評論了。
“我打算下午去拜訪海格。午飯之後。”安東尼說,他暫時對海格的岩皮餅蘸湯汁沒有太多興趣,“你想要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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