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舔了舔幹澀的嘴唇,起身給穆薩倒了一杯溫水,遞到他面前,沉下思緒柔聲問:“你怎麼樣了?”
他沒作聲,甚至連表情也沒有一絲變化,沉默地将水杯推開,雖然他的唇已是顯而易見的蒼白幹澀。
我愣了一下,看他固執的表情,沒再堅持,暫且将水放在一旁,坐在床邊,語氣輕快地繼續關懷道:“好好休息下,醫生說了,卧床半個月就好,别擔心。對了,你餓了沒?想吃什麼,我出去給你帶回來。”
仍是沉默。
沉默之中,我看見了穆薩額頭暴起的青筋,因為克制着情緒,身體微微顫抖。
“是不是還很痛?”看着穆薩的樣子,我心疼得發緊,将手探進被子裡,握住他的手,想要藉此傳遞予他溫厚的力量。他的手很涼,涼到骨頭裡,就算被我握緊,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回應,就那樣凜凜地僵怔着,似在與我相互對峙。
我的心不由被刺痛了一下,他的抗拒,令我不知所措。
“穆薩……”我低低喚着他的名字,顫聲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我在餐廳,看到了你和嘉轶的争吵,我不知道……”
“你知道。”穆薩徑直打斷我的話,用沉冷無瀾的聲音。緩緩地,他終于擡起頭來看我,痛心、不解、怨怼、憤懑,種種情緒交織在眼中。
我被他的目光盯得陣陣發虛,卻還是嘴硬地問:“我……我知道什麼?”
久久地,他看着我的眼睛,直看得我低下頭去,聽到耳畔響起他艱難喑啞的聲音:“Cece,你瞞了我好久。”神經繃成一線,他的痛苦清晰無比,一詞一頓地問我,“告訴我,嘉轶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你曾經有過一個我們的孩子,對不對?”
頭頂仿佛有數道驚雷炸開,此時我已是雙腳虛軟,心跳如鼓。那藏在心底最深處的哀傷一股腦向我席卷而來,仿佛急吼吼的鼓點,抒發着臨陣待發的悲怆。
心中湧出一陣苦楚,我雖然交代過自己,也交代過連翩,可我萬萬沒有想到,這事會從嘉轶口中傳出。緩緩閉上了雙眼,任苦澀逐漸占據我的心田,此時我的整個腦海中隻有兩個字:完了,完了。
根本不用回答,穆薩看着我苦痛的表情,已明晰一切真僞。沉滞片刻後,他最後繃住的那一根弦也轟然倒塌,化為恸絕的一聲低嗚。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不停地問着,重複的,無力的,枯萎的。那種失魂落魄的語氣,就像一把錘子,每寸每分都敲打在我的心上,幾乎置人于絕境之中。
“穆薩,我沒有别的選擇。”我的聲音無力,嘶啞難辨,“那個時候,我以為我們已經完全結束了,我不想再打擾你的生活,也不想用這個來要挾你。”
“那你就選擇殺掉他,在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他瞪着一雙發紅的眼,呼吸短促且艱難,聲嘶力竭地低咽,“Cece,你這是殺生,我不允許,教法不允許,真主也不會允許你這樣做!”
第160章破除
空氣靜默,暗流深漩。
我的心中原本有愧,但當初瞞着他自作主張,實在是不得已的做法。誰知道他在這個關頭把“真主”擺了出來,一下子我的頭腦便懵了。我起先抓着床單,低着頭聽他痛苦的斥責,卻漸漸覺得自己脖子和肩膀越來越僵,越來越硬,怒火在胃裡燒成一個小團,慢慢撺掇上來。
我直起身,面對面地看他的臉,慢慢地、一詞一頓地問道:“那你說,我應該怎麼辦?”
我咬緊牙關,用拳頭抵住胸口狠狠的摁,試圖抑制内心如同萬千蟲蟻啃噬的痛楚:“我該怎麼辦?你希望我怎麼辦?嗯?哭着喊着去求你,讓你離婚?或者在你和萊米絲沒離婚的情況下,孤勇地把孩子生下來,做個為愛執着的未婚媽媽?然後放棄我的學業放棄我的工作,付一筆違約金自己默默回國,等你想起來我怎麼不見的時候再來找我,最後感激涕零地答應做你的二老婆?這樣嗎?你希望我這樣嗎?”
我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句話都說得很慢很清晰,帶着解釋,帶着質問,帶着委屈與忿忿,像是滞重的稠油,沉悶地、窒息地、緩緩地流出。
穆薩的臉色瞬間失血,粗粗地喘了兩口氣,沙啞着提高了音量:“可是那個時候,我已經在準備離婚了!你隻要告訴我一句,你的那些設想根本就不會發生!”
“不會發生嗎?你确定?”我輕輕冷嗤一聲,心底無限悲哀,“一個結婚前就懷了你孩子的女人,你家人可能接受我嗎?可能善待我嗎?可能相信我嗎?如果沒有他們的準許,别說你沒辦法娶我;就算他們被孩子逼得讓步,我也得不到他們的尊重,最後隻得惹得你也厭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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