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璟你不要怪我,我沒辦法,人都是自私的,我隻是為了恒兒……你不死我兒就要死……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我不能讓他死……”駱璟感覺有什麼東西從嘴角流出來了,他張了張嘴……好想說一句,你愚蠢……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故事就宛如一個最俗套的悲劇,上輩子的駱璟未出宮前的生活軌迹,與這輩子一模一樣。一個天生有着啞疾、木讷到近乎臉上無法産生任何表情的皇子,這樣的皇子,是注定不受整個皇宮待見的。連自己的父皇都嫌棄,還能指望别人不嫌棄自己嗎?幸好這也算是一層保護色,讓他安穩的活到成年、娶妻、就藩。不可能沒有怨怼,隻是怨怼對駱璟來說是一樣極為沉重的東西,沉重到無法負荷。他不知若是怨恨産生,自己以後究竟會變成何等模樣。他隻能盡力的去忽視去無視,去屏蔽那些所有不好的一切。他安安分分的老實出京,恭敬而謹慎的做到一個藩王該做到的一切。所求的不過是一份平靜安甯和與世無争,隻可惜他錯估了人心。上輩子晉王便是以藩王的身份起家造反,雖然是造的自己兄弟太子的反,直至最後登上了九五之尊的寶座,他不可能不明白藩王潛在的威脅。位置剛一坐穩,便開始着手收拾各路藩王,首當其沖的便是與他同胞幫他登上皇位的親兄弟齊王。那個時候,駱璟便知道完了。果不其然,之後步步緊逼。晉帝不斷利用各種借口收回藩王手中的各項權利,隻留下世襲罔替的鐵帽子親王位,甚至限制藩王行為隻允許其在自己府中活動,形同囚禁。為了打消晉帝的戒心,又或是給自己子嗣留下一條後路,駱璟選擇皈依佛門。他的皈依佛門并不是作假,除了沒有剃度沒有出家,常年吃齋念佛淨室打坐,無欲無求與一個出家人别無二緻。隻是最後晉帝仍然沒有放過他,一杯鸠酒結束了他短暫的生命。上一世,駱璟享年三十有三。……駱璟微微的動了一下,輕啟薄唇:“福——”聲音低啞而細小,極為幹澀,不細心聽根本聽不見。駱璟還是不習慣用嘴,伸出手,持起一旁矮幾上的金鈴,搖了搖。一陣悉悉索索的衣角磨蹭聲響起,中間那扇隔開前後的門被打開了。“殿下,您醒了?”“醒了好,醒了好。殿下可要用些什麼,可要用水?”“水。”齊姑姑和福順兩人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有着掩飾不住的激動。“殿下真的會說話了啊……”齊姑姑又摸起來淚來,這次是喜極而泣。昨日駱璟昏迷,醒來之後蹦了一句‘你愚蠢’,将齊姑姑和福順吓了好大一跳。之後駱璟再不開口,兩人也隻當是聽岔了,哪知今日給了這麼大個驚喜。這個聲音并不好聽,甚至是難聽的,在兩人耳裡卻宛如天籁之音。“保,密。”福順和齊姑姑俱是點頭。都是在宮中混迹已久的,這兩人能護着五皇子長這麼大,連駱懷遠都羨慕駱璟幼年在宮裡并未吃什麼苦頭,靠得可不光是一個啞子的身份,還有這兩個忠心耿耿且能力不差的奴才。車隊繼續往前行着,命運的齒輪開始緩緩轉動。?☆、?從臘月二十三起,雲王府便開始熱鬧起來。上下各處灑掃除塵,宮人太監俱是有條不紊的忙碌着。雲王府第一次大擺筵宴,工程比想象中更大。嚴嫣并沒有這種經驗,隻能與典膳所的管事姑姑商量着辦。幸好這位叫做劉姑姑的早年在宮裡尚食局呆過,一切隻需要照本宣科,倒也不是太難。二十九這日,雲州各地的官員便絡繹不絕趕來雲王府,雲王在承運殿設宴款待境内大小官員。熱鬧持續了整整一日,直到傍晚才各自散去。今年雲王并未接到京中召他回京的诏書,下面官員們也心知肚明這位不得上面那位待見,可再怎麼不得待見,那也是自己等人頂頭的,也沒有人會不識趣的說點什麼。倒是孫士敏勸慰了駱懷遠幾句,當時駱懷遠表情很詭異。舊的一年結束,新的一年開始。随着時間的過去,雲王府已經步入正軌,境内一切事務皆有相應官員負責。幾個重要的位置,駱懷遠也将自己人安插了進去,明面上有孫士敏這個酸儒把着。此人雖有些不着五六,但本性不壞,也有些能力。你讓他開拓不行,但讓他照着既定的軌迹運轉,卻是沒什麼問題。尤其此人講究忠孝仁義禮義廉恥,若有什麼邪門歪道碰到他手裡,一概不會輕饒。安排好外面的一切,駱懷遠便開始過起混吃等死的日子來,将所有公務外務俱都扔給了屬下,自己一門心思關起門來和自家王妃過小日子。剛開始還有人向雲王禀事,幾次駱懷遠置之不理丢給下面人自己去處理後,次數多了倒也沒人來煩他了。大家這會兒算是看明白了,原來這雲王就是一個懶人,怪不得會吃得如此體積之大。孫士敏見此又是感歎又是欣慰,感歎是之前自己似乎看錯了方向,欣慰是這樣的藩王才是朝廷喜歡的好藩王。頂頭之人聽話,下面人自然少受罪。孫長史這種詭異的心情,實在不宜道與外人也。不過他倒是比之前更加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隻差對駱懷遠說,殿下,一切都交給屬下來。駱懷遠樂得下面人有這樣的認知,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偷懶。閑王的日子就該過得如此,若是事事皆由自己操心着去辦,日子還不用過了。當然,駱懷遠也不是完全如表象這樣是什麼事都不管的,羅馬不是一天建成,封地内的許多事情都需要時間,而此時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去做。其實經營一個封地并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一旦被劃為藩地,封地的一切完全靠自給自足,一旦碰到荒年,賦稅收不上來,藩王便必須自己從私庫裡貼銀兩出來。雲州算不得是一個富饒之地,每年的稅收也不過将将自給自足。駱懷遠看了一下幾年雲州境内的稅收數額,與各處等地必須撥過去的支出,得出了一個結論,他若是想幹點别的,還得指着從别處生錢,想從封地弄銀子,那是妄想。當然,藩王可以增加老百姓所交賦稅的比例,但駱懷遠又怎麼好去刮窮苦老百姓的地皮。這一切的問題,上輩子作為一個混吃等死的藩王,駱懷遠是從沒有去考慮過的。而如今,卻必須一一來考慮。自己的攤子鋪得越大,駱懷遠越能明白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意味。以前覺得自己錢很多,多到他兩輩子都不敢想象。如今看來,似乎有點短視。為此,他考慮了許久,決定去一趟福州。他将這件事情告訴嚴嫣,嚴嫣當場臉就陰了下來,連着幾日都沒給他好臉色。其實嚴嫣也知道自己有點無理取鬧了,但是誰讓都是他慣的呢?嚴嫣有點氣惱,氣駱懷遠幹什麼都是自己琢磨,琢磨好了告訴她。她沒辦法參與,也參與不進去,隻能一頭霧水的跟在後面瞎忙活。尤其聽了駱懷遠的決定,她終于明白之前他為何會表現的如此懶散,連封地的公務都不想過問。原來不是其他,而是他早就打着要出門的主意,若不然他又何必做出那種姿态,讓孫士敏那幫子人習慣他不在的情形呢?這更加讓嚴嫣惱火,因為這一切都說明了他早就打好主意了,現在才與她說。駱懷遠有些慌神了,阿嫣從來不是個小心眼的婦人,脾氣來的快,去得也快。有火當場就發了,很少會是這種對他置之不理的狀态。尤其晚上睡覺也不讓他上榻了,更是讓駱懷遠覺得宛若天崩地裂。不過以駱懷遠的臉皮厚度來看,不讓上榻并不能阻止他前進的腳步。他會耍賴,會裝可憐,會哇啦哇啦鬧得下人為之側目。嚴嫣隻能忍着氣,讓他滾上來,然後給他一個脊梁。胖爪子在後面磨蹭着,嚴嫣往裡頭靠去,一副拒之千裡的模樣。一個毫不氣餒,一個堅定不移,直到将嚴嫣逼到床榻最裡端。“你到底想做甚?”她猛地一個翻身,坐了起來,狠狠地瞪着他。駱懷遠兩隻胖爪子縮在胸前,眼神可憐巴巴的,小聲道:“嫣嫣,我惹你生氣了嗎?有事你就說,有火你就發,為夫的都受着。”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言語,嚴嫣從來吃不住。平時不是被逗笑了,就還是被逗笑了,隻是這次她心中着實氣怒,沒笑出來,嘴角不自覺抽了抽。駱懷遠一見此,就打蛇順杆往上爬,滾了過來。将胖臉往她腿上一埋,胖手就摟上了腰。“我要是做錯了什麼,你就說吧,你打我也成,不要不理我。你一不理我,我就慌神了,我吃飯也吃不下,睡覺也睡不着。”她用力去推開他不斷在自己腿上磨蹭的臉,可惜沒能成功。嚴嫣有些恨得牙癢癢,每次都是這樣,偌大一個男人賣起萌來一點壓力都沒有。賣萌這詞嚴嫣還是從駱懷遠嘴裡聽來的,這貨有次标榜自己可愛無敵不小心說漏了嘴。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高武開局我成神 大秦:開局鹹陽獄,獄友竟是扶蘇 家養小首輔+番外 被棄後豆腐西施斷情絲 胖妞逆襲,霸總美男求上位 毒婦不從良+番外 她比糖更甜 年代文假千金靠讀心術赢麻了 分手頭條 農夫家的小嬌娘+番外 我失而複得的少女心[重生] 變成女生,我選擇嘤嘤嘤! 怪我過分美麗[重生] 皇後别走 鵲枝頭 港綜開局橫練十三太保 天軌 白頭的世界 我真不是秀恩愛 什錦良緣+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