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點點頭,“這樣也算不錯了,要知道大戶人家的子弟,沒有哪個成親之前房裡是沒人的。你丈夫護着你,婆婆向着你就不怕,你且不管她,隻要她不作妖便什麼都不用做。你站着正妻的名分,再怎麼她也是越不過你的。梁家的家風不錯,是不會出什麼寵妻滅妾之事。你要記住,你的天你的地是你的丈夫,隻要籠絡住他,其他一切妖魔鬼怪都不用怕。好好的侍候丈夫,孝敬公婆,對小姑和善體貼,人人心裡都有一本帳,自然不會虧待你。”嚴茹茫然的點點頭,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薛氏看着女兒,心裡想着當年還在襁褓中一點點的小人兒,如今居然嫁人了,又是一陣傷感上心頭。“你嫁人了,以後處事想法俱與在家裡不同,行事戒驕戒躁,有什麼事情拿不定主意的,就與女婿商量,或者回家找娘商量也可。府裡雖頂了一塊兒威遠侯府的牌子,卻是沒甚大用的,你爹官職低微,也頂不了什麼事。你以後要記住,多與你二嬸那邊走動,多與三姑娘走動,你二嬸身後是鎮國公府,你三妹日後是皇子妃,以後若真有個什麼事,左不過她們也是能給你撐腰的。人的情分啊,都是走出來的,你沒有,便要用心去經營。”母女兩人說了良久良久,直到有丫鬟來報宴已擺好,才出了去。嚴茹夫婦在威遠侯府呆了整整一日,直到近黃昏的時候,才坐車回梁府。嚴嫣的婚期與嚴茹隻差一個月,忙完了嚴茹的事,府裡又開始忙嚴嫣的婚事。皇子妃出嫁自然不同尋常。因為今時不同往日,沈奕瑤也沒和人墨迹,提前就自己掏了腰包将錦瑟院、凝香閣以及前院待客迎賓的地方乃至威遠侯府大門通通修繕了一番。管事有沒有報去嚴霆那裡,沈奕瑤不知道,反正嚴霆沒有出來阻止。到處張燈結彩,粉飾一新,沿道的花草樹木盆栽俱是換了一茬。府上沒有的,沈奕瑤便從自己莊子上調來,再不行就拿錢出去買。嫁女兒就這麼一次,沈奕瑤這回也是下了血本兒。不提這邊,另一邊駱懷遠那裡,事務也頗多繁瑣,沒少鬧出糾葛。按制,皇子未加冠之前均是住在宮裡,大婚自然也是在宮中。可這四皇子不與旁人一樣,早早就被陛下扔出宮,那麼這婚事到底該如何辦呢,又是一項需要頭疼之事。禮部的人去奏請了熙帝,熙帝也懶得費心,吩咐禮部是時鳳轎就直接擡去四皇子府吧,反正四皇子已經開府了,何必再到宮裡折騰一遭。禮部領了命,去與四皇子府上的人協調,話剛傳到駱懷遠耳裡,他頓時不幹了。也不與禮部人多說,直接進宮去求見熙帝。熙帝本是不欲見他,他死賴着不走,隻好将他招了進去。一進去,駱懷遠就哭開了。是真哭,哭得眼淚鼻涕直流,偌大一個人,就那麼不顧形象的撲上去,抱着熙帝的大腿哭了起來。哭自己蠢笨,哭自己從小就胖,不得熙帝喜愛,哭自己可憐,一點點兒大(明明是那麼大一隻)就被仍出了宮,哭自己好不容易娶個漂亮媳婦兒,還不受人待見……一邊哭,一邊往熙帝龍袍上抹鼻涕,可把熙帝給惡心翻了。想掙,掙不脫,不掙吧,熙帝哪裡見過如此邋遢之人。駱懷遠确實說得可憐,也挺有道理的。沒道理太子妃是從宮門擡進宮裡的,二皇子妃也是從宮門擡進宮裡的(二皇子年紀太大,早在兩月之前便大婚了),輪到他的時候,他就要和自己媳婦被扔在旮旯裡,就算是區别待遇也不是這麼區别待遇法。駱懷遠當然不可能說的如此直白,但比直白更惹人發笑。他就是一個勁兒盯着二皇子妃是如何排場擡進來的,颠過來倒過去的說,熙帝又怎麼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喲,這憨小子也懂得為自己媳婦長臉了!想着之前這個兒子還未訂婚之時,日日去内務府盯彩禮的事,熙帝就一陣一陣腦袋疼。以前還覺得這小子有幾分小聰明,怎麼越長越大越胖,人也越蠢了呢!熙帝表示不能接受。可種是自己的種,名正言順的皇子,總不能在面上差别人一籌,尤其這小子又哭成這幅模樣,熙帝隻能妥協。他溫言安撫了駱懷遠一番,說是禮部那群蠢蛋搞錯了,皇子大婚自然是布置在宮裡,讓他好好回去等着,不日就能娶個漂亮媳婦回來。其實熙帝是看自己龍袍可憐,并為自己腸胃着想,才如此耐着性子的。駱懷遠一抹胖臉,眨巴着眼睛問了一句蠢話:“真的?”“自然是真的!”熙帝額角的青筋已經在暴跳。幸好駱懷遠沒有繼續挑戰他的忍耐心,樂颠颠的磕了一個頭,便扭身走了。待他走後,熙帝才宛若被燙似的跳了起來,咆哮聲在殿中響起。也因此,駱懷遠離開沒多久,宮裡又流傳起來‘那個憨二傻四皇子又把陛下惹怒了,據說是因為四皇子妃的事’。為此,事後蕭皇後還特地來勸解了一番。晚上熙帝去淳鸾宮,許貴妃也柔聲勸熙帝别生氣,四皇子年紀小不懂事,他既然稀罕四皇子妃,就如了孩子的願。許貴妃你是哪隻眼睛看着四皇子還‘小’的?一晃眼,就臨近了大婚之日。正日子的頭三天,便有人絡繹不絕上門與嚴嫣添妝了,這聲勢自然不是嚴茹那會兒可以比拟的。沈奕瑤性子好,人緣也好,再加上有鎮國公這麼個熱竈在此,京中隻要能和鎮國公府扯上八竿子打不着關系的,俱是借着親戚關系上門添妝了。并且出手都很大方,管她熟悉不熟悉,都是一臉笑盈盈的和沈奕瑤道着喜。薛氏臨危受命幫着沈奕瑤招待,見了這陣勢,自是咋舌不已。不提這些,鎮國公那邊的添妝的妝奁也送了來。那就可不是一件兩件的小添頭了,而是成箱子的,不是那種小木箱,俱是那種大箱籠。沈家阖府上下,攏共就這麼一個女孩兒,個個都是大手筆。鎮國公老兩口送了五大箱,沈二兩口子送了兩箱,大房在邊關那處也是早早将東西送了回來,此時一并捎來,同二房一樣。還有幾個表兄那裡,或多或少都送來了添箱,沈玄那裡更是收羅了一箱子西洋的各色珍奇異寶送了過來。這下可好,這麼多東西夠給嚴嫣再辦一副嫁妝了。不過鎮國公府全家三輩兒,就這麼一個女孩兒,嚴嫣的舅舅舅母們俱是早早就給她攢嫁妝了,還有鎮國公夫人這個外祖母。沈奕瑤本就給女兒準備了一百二十八台嫁妝,如此一來,難不成再添一百二十八擡?那可就太顯眼了!可這些都是長輩們的心意,是對嚴嫣未來幸福生活的祝福,留在家裡不陪嫁過去卻是不妥的。沈奕瑤愁得頭都大了,還是嚴嫣想出了辦法。她的辦法就是通知駱懷遠,讓他來想辦法。不知何時,嚴嫣已經養成那種有事找小胖的習慣了。駱懷遠很幹脆,一拍大腿決定下來,多出來的通通提前運來四皇子府。自然是偷偷的運,說了不想惹眼的,于是選了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好吧有點誇張了,總而言之就是晚上,一排車隊駛向四皇子府。有鎮國公府的腰牌,又是提前給五城兵馬司打過招呼,這天晚上出奇平靜,這麼長的一行車隊居然沒碰到巡邏的。到了十月初八這日,一大早上凝香閣就張羅開了。沐浴,更衣,開臉,梳發,等嚴嫣将一身鳳冠霞帔穿在身上,已經是過了午時。前院那裡更是非常熱鬧,上門道喜的絡繹不絕。因着皇子妃是直接迎進宮裡的,自然不能在皇宮裡擺酒,喜宴便擺在威遠侯府。不時便有貴賓上門,前院那裡大房兩口子與三房兩口也都出來幫忙迎客。連嚴霆都罕見的出現了,從女兒要出嫁到之前的各種準備與安排,他俱是做透明狀,這日卻是怎麼說都必須露面。威遠侯府門口大街上早已是熱鬧紛紛,鞭炮從未停歇過,更不時有擡了喜果喜錢的下人往外面看熱鬧的人群中撒着。凝香閣裡,一屋子女眷俱是圍在此處。沈二夫人、馬荃芳、陳氏、嚴茹以及府裡的幾個姑娘都在。時間慢慢接近吉時,沈奕瑤拉着女兒的手,想說什麼說不出來,想哭也哭不出來,就那麼紅着眼圈拉着手舍不得丢。一晃,前面有人來報四皇子迎親的彩車到了。室内一陣亂,梅香匆匆找來紅蓋頭,就往嚴嫣頭上蓋。沈奕瑤這會兒眼淚才出來,哭得抑不可止。還是嚴嫣幹脆,松開她的手,跪下給她磕了三個響頭。站起身後,道:“哭什麼哭,後日我回來看你!”這副場景,惹得也是眼含熱淚的沈二夫人噗呲一笑,走了上前去,拉着沈奕瑤的手:“好了,總有這一日,就算再不舍,女兒也是要嫁到别人家做媳婦的。”嚴嫣頭上的蓋頭還未蓋下,她一身正紅色大袖衣,織金繡鳳,貴不可言。滿身的紅,更是襯得她嬌豔不可直視。她環視了屋中衆人一眼,主要對象其實是陳氏以及嚴婵,對沈奕瑤道:“你就在家好好的,若是有人不長眼欺辱了你或者阿陌,你就給我捎信,回來我幫你拆她的骨扒她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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