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容真君站在原地,觸目是雕花窗戶,窗外山高天遠。
他不理會蘇非煙的軟語哀求:“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蘇非煙抓着身上的衣服,“我沒有雲師姐好看,沒有她出身高貴,但我和她一樣努力,師尊還是覺得我是師姐的影子對吧,影子不能犯錯,影子一旦犯錯,就要被驅逐,師姐她先是叛逃出宗門,再是蓄意殺我、刺傷爹……師尊也能原諒她。”
種種不平,讓蘇非煙如何能心平氣和。
她神魂本就脆弱,現在更是嘔出一大口血,灑在衣服上,她的哭聲中帶着絕望,鮮血刻在哭聲裡,令人聞之生悲。
玄容真君皺眉:“你需要平心靜氣,否則對傷勢無益。”
“我死了,師尊會為我掉一滴眼淚嗎?”蘇非煙面容悲怆,眼中刻着刻骨的情意,她的師尊……曾愛她護她,甘願為她身受十道蝕骨銷魂釘的師尊,去了哪兒?
“師尊還不回答我?我有錯,難道師姐沒錯?”蘇非煙道。
“不一樣。”玄容真君深吸一口氣,“本君也教了你那麼多年,你的性格和棠棠的性格天差地别,你總說本君拿你當影子,其實從沒有,包括宋贈他們,你和棠棠是不一樣的人,不用妄自菲薄,将自己的一切都往影子上靠。”
“我教棠棠逐風劍法,教你綿意劍法,皆因你們性格不同。”玄容真君道,“如若本君拿你當棠棠影子,就不會一開始教給你适合你的功法。”玄容真君道,“世界上隻有一個棠棠,絕不可能會有第二個。”
蘇非煙心中既喜又澀,喜的是玄容真君從未拿她當過影子,澀的是他心中那個獨一無二的人不是她。
“道藏真君已将一切說與本君聽,棠棠對你的行為,是她對藍成的死耿耿于懷。”玄容真君也對藍成的死耿耿于懷啊,藍成也是他的愛徒,他死後,玄容真君沒有一日真的心裡松快過,可是殺藍成的魔已死,剩下的蘇非煙,錯則有,卻不足以緻死,因為藍成的死雲棠的出走,玄容真君對蘇非煙心裡永起了隔閡,可他端方嚴謹,不可能以強罪降于蘇非煙身上。
他隻能避而不見,緊閉門戶。
可雲棠不同,雲棠是一柄真正的劍,桎梏太多的,不是劍。
玄容真君道:“如果之後宗門要追加她的責任,本君同樣會代為承受。她所做一切,本君相信必有緣由。”
必有緣由?
蘇非煙幾乎又哭又笑,雲棠犯了錯,師尊就會說一句必有緣由?這麼無條件的信任可真好,怪不得呢,當初把鴛鴦玉佩都給了出去。
他還是喜歡愛人啊,徒弟算什麼?
她算什麼?
蘇非煙道:“她有緣由,我就沒有緣由嗎?師尊,你看看我,我也有緣由,你怎麼對我就和對她不同。”
蘇非煙行徑,幾乎完全陷入迷障。她總是要尋一個公平,之前她修為比雲棠高,她便覺得其餘師兄弟們如若拿對她一樣的态度去對雲棠,就是不公平,因為雲棠不如她,不該和她享受一樣的待遇,她認為她是雲棠的影子,再優秀雲棠也能輕而易舉得到她所得到的一切。
後面,她又覺得師尊對她和雲棠不一樣,暗戀玄容真君的蘇非煙看到玄容真君居然珍藏和雲棠的桃花釀,心底的自傷幾乎壓垮了她。
她要公平,可是完全忘記了,世間事哪有絕對的公平?手心與手背尚且不是一樣的厚薄,宮無涯不也無條件偏愛她,她何曾有因為這種不公平為雲棠鳴過不平?
玄容真君心悅雲棠,本就會對雲棠更為親厚,在這種情況下,他也做到了師尊的本分,未冷待過蘇非煙。
雲棠碰見的不公平也不少,雲河雲蘇氏給她的不公平,宮無涯給她的不公平,她可曾纏着雲河雲蘇氏要得到一樣的東西?她隻是自始至終,通透地看着一切,然後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決定。
對雲棠來說,殺人容易,改變人心卻難,她沒有那個時間。
蘇非煙如果隻是拼命改變别人對她的看法,倒也算光明正大,可她想的是,都是雲棠搶了她的東西,想着雲棠離開,一切就恢複原狀。
蘇非煙現在笑中帶淚,聲聲質問,若要咳出血來:“師尊,你說啊,為什麼我不一樣……為什麼我犯了錯,你就這樣對我——”
玄容真君本不願以重話苛責别人,現在被聲聲質問,不得不言:“因為棠棠哪怕在外面殊死拼搏,無太虛劍府遮風擋雨,她再見到故人,也不顧求得安穩,隻心念死去的藍成。她或許魯莽,但此中情義,令本君心服。而你……本君未曾聽過你再懷念藍成。”
他不顧一下軟在床上的蘇非煙,推門而出,蘇非煙眼淚洶湧,她心裡的慚愧被不甘代替,道:“師尊,你早晚會知道,她不是什麼有情有義,她就是心狠手辣六親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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