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重儒臣”
963年,趙匡胤打算改元,于是讓範質等宰相們牽頭商議新年号,要求高端大氣上檔次,更重要的當然是不能被前人使用過。經過一番研讨,最終定為“乾德”,《晉書》有雲“夫恢恢乾德,萬類之所資始”。當年11月,趙匡胤诏改建隆四年為乾德元年。
滅蜀後(乾德三年),一次非常偶然的發現,令趙匡胤倒抽一口涼氣。當時他無意間發現了一面從後蜀繳獲的銅鏡,讓趙匡胤驚訝的是鏡子上赫然刻着“乾德四年鑄”。
“朕穿越了?”趙匡胤毛骨悚然,随即把這面明年生産的銅鏡拿給百官觀看,問他們這是什麼情況,一衆高官竟不能答。于是又找來翰林學士陶毂、窦儀,問他們是否能解釋一下。
窦儀微微一笑,立刻說道:“想必是蜀地的戰利品吧。”
趙匡胤大驚,問他怎麼知道的。
“當初前蜀王宗衍曾以乾德為年号,應該是那時所鑄。”前蜀王宗衍的乾德四年即後梁朱友貞龍德二年(922)。
趙匡胤于是向左右感歎道:“宰相須用讀書人!”史籍記載,從那之後,趙匡胤“益重儒臣”。
這個小故事值得一番細細推敲:
首先來說,窦儀出盡風頭,博得趙匡胤欣賞,但趙匡胤在贊賞窦儀之餘,也流露出對“宰相”們的不滿,暗指他們孤陋寡聞,居然不知道在四十年前就已經有僞政權使用了“乾德”做年号,以至于趙匡胤很快就又改元“開寶”,棄用了“乾德”。
可問題是範質、王溥、魏仁浦這三位宰相也都是如假包換的讀書人:
範質,後唐明宗朝進士及第;王溥,後漢初年高考狀元(甲科進士第一名,名副其實狀元郎);魏仁浦,三人中學曆最低的,卻也是從翰林院基層做起的,從翰林院一路熏陶過來的。
這三人怎麼就不是讀書人了?跟窦儀比起來,怎麼就不香了?
實際上趙匡胤這句話還真不是故意寒碜“周三相”,而是指桑罵槐,旁敲側擊地說給趙普聽,因為趙普同志就沒有進士及第的學曆,是臨時工(小吏)出身,沒有接受過系統性的教育,并不是嚴格意義上的“讀書人”,趙匡胤經常勸他要多讀書。
趙普應該是素質教育的典範。長期以來,他因沒學曆而飽受學術圈鄙夷,但他也因此擺脫了學術的桎梏,總能在實際工作中直擊問題本源,并能準确地提出務實且靈活的解決方案,從不拘泥于教條主義,管他孔子怎麼曰、堯舜怎麼做,孔子吃過五代時期的米嗎?堯舜喝過五代時期的水嗎?不食此間煙火,又怎能跨越千年指導此間事務?
改革,最需要務實,趙普這類人恰恰最為适合。從“陳橋兵變”到“杯酒釋兵權”,再到幫助趙匡胤完成一系列加強中央集權制的改革,趙普為大宋奠定了三百年江山基業,但學曆永遠是他繞不過去的坎兒,永遠是那些羨慕嫉妒恨他的人用來诋毀他的路徑,因此趙匡胤勸他多讀書,彌補自己的短闆。
一句“宰相須用讀書人”,不僅僅是對趙普的規勸,更是對他的敲打,這句話還可以這樣理解:趙普同志的成績雖有目共睹,但确實沒資格當宰相。因為當我們把格局打開、把視角拉高,就不難發現趙普同樣隻是趙匡胤的一個工具,趙匡胤從來沒有放松過對趙普的壓制。
“馭人之術”
董遵誨,其父名叫董宗本。董宗本在後漢時為随州刺史,當時趙匡胤還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前往随州投奔董宗本。董遵誨仗恃父親的權勢,經常欺辱趙匡胤,某次二人就某個軍事問題展開了辯論,董遵誨理屈詞窮,辯不過趙匡胤,輸不起的董遵誨甩袖走人,把趙匡胤一個人晾在當場。
“跟你們這幫蟲豸有什麼前途!”趙匡胤感覺自己在這裡不會有什麼發展,于是就辭别了董宗本,另謀高就。
昔日你對我愛答不理,今日我讓你高攀不起。誰能想到,趙匡胤竟然當皇上了!吓死董遵誨。
不過趙匡胤似乎忘記了這個經常欺負他的人,不僅沒有給董遵誨穿小鞋,還屢屢提拔,時間不長就提拔進了禁軍序列,成為骁武軍指揮使。董遵誨對此惴惴不安,從地方調入中央,莫非是為了殺我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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