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祖将軍,他日定有機會去遼東,願再與将軍共同并肩作戰。”燕震微微一笑,抱拳答道。
“哈哈哈,好,好,不愧為少年英雄,後起之秀啊,哈哈哈…”
大軍行進數日,一路上将士們由于打了勝仗,心情都非常不錯。休息的時候相互之間也都計算着斬首的數量,和應該獲得的獎賞。
羅二和幾個士兵一起,小心翼翼的看護着一輛四輪馬車,裡面是整整一車的人耳朵,而且都是左耳。這是之前在巨鹿的大戰中,斬首的漢軍旗士兵的耳朵。修羅營的步兵方陣作戰的時候同進同退,統計軍功的時候也是平均分配。這樣就有效的杜絕了有的人因為搶功而不聽号令,戰場上隻有整個方陣做到如指臂使,服從調度,才能發揮步兵方陣的最大戰鬥力。個人英雄主義,在修羅營的步兵方陣中用處不大。但是這樣的軍隊,雖然在個人武藝的技巧上可能不如邊軍的老兵,但是一旦形成方陣,就會爆發出巨大的能量。讓個人武藝在方陣面前碰的頭破血流。
還有一個好處就是,這種戰法可以用最短的時間訓練出來合格的士兵。在冷兵器時代的軍隊裡流傳着一句話~“月棍年刀一輩子槍”,足見各種兵器形成戰鬥力的時間有多長。可是棍子在古代軍隊中的用處并不大,除非是膂力過人的士兵使用有一定重量的鐵棍,否則普通的木棍也很難對敵人造成傷害。但是在這個幾乎人人吃不飽飯的年代,能使得動鐵棍的人還真是沒幾個。
而修羅營的步兵方陣,用燕震的訓練方法,新兵兩個月就可以在方陣中成為一名合格的步兵。對于人口衆多的大明,這簡直就是生産合格士兵的流水線。燕震隻要把握一點,那就是軍紀。使用這種戰法,鐵的紀律才是勝利的保障。
所以,修羅營軍紀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任何人都不得哄搶或私藏戰利品,違令者斬!所有戰果歸全體修羅營所有,戰後統一分配。
這一次斬首的漢軍旗士兵較多,加起來有八萬人左右。可以說是這次鮑承先和甯完我,兩個人帶出來的漢軍旗全部折在了關内。由于人數太多,又是漢軍旗,所以盧象升命令在統計軍功的時候,采用明軍傳統的割耳朵的方式計數。
蒙古軍這次損失了三萬多人,其餘人一看情況不對立刻北上逃跑,一路逃到了草原。這就是有馬的騎兵的優越性,不像是步兵為主的漢軍旗,要麼死,要麼降。而修羅營這次帶着血仇而來,鮑承先連投降的機會都沒有。
除此之外,這次大戰的重頭戲是,斬首了五千餘級的女真八旗首級。這可是實打實的大功。但是女真的首級卻不能割耳朵了事,因為女真首級到了崇祯七年,真奴首級已經漲到了三十兩紋銀一顆,而漢軍首級則隻有三兩銀子,蒙古兵的首級則是五兩銀子。
從朝廷所給的賞賜等級,就足以證明斬首一個女真八旗兵的難度。就連之前吹噓的所謂“甯錦大捷”,也不過是斬首五百餘級。像這次一戰斬殺漢軍旗八萬,女真騎兵五千餘級,蒙古軍數萬,而且還都是在野戰中獲得的,實屬明金開戰以來的首次。所以,這次大軍凱旋回京,恐怕崇祯皇帝要好好的出一次血了。
數日後,大軍行至北京城外的時候,崇祯皇帝親自率領文武百官出城三十裡相迎。同時,皇後及貴妃,公主和皇子們也都随同前往。
通往京師的官道兩旁,擠滿了北京城的老百姓。這些年京師以及北直隸的居民,被建奴折騰的家破人亡的比比皆是。整個京畿腹地,除了達官顯貴和皇親國戚,幾乎找不到一個完整的家庭。百姓們的家人不是被建奴所殺就是被擄掠到了關外做奴隸,每個人都和建奴有着血海深仇。
這一次,百姓們聽說了王師打了大勝仗,還斬首了好幾萬後金兵。開始的時候還都有點不敢相信,後來說的人越來越多,直到前兩天天朝廷發了邸報,說是大軍今天凱旋回京,皇上和文武百官親自出城三十裡相迎。百姓們這才欣喜若狂,互相奔走相告,相約一起到城外看一看這些能把建奴殺的丢盔棄甲的兒郎們長得什麼樣。
“報!督帥!前方距京師不到五十裡,皇上及百官出城三十裡相迎咱們大軍了。”打前站的軍校,将城外的情況回來禀報給了盧象升。
“全軍整隊!各軍将領回去整頓軍容,按照先俘虜、再靈位、最後各軍依次通過的順序接受皇上檢閱!”盧象升簡短而又而又明确的下達了軍令。
“遵令!”各位将軍神色一凜,抱拳答道。
崇祯皇帝站在初春的寒風中卻一點也不覺得冷,凍的通紅的雙頰顯得格外醒目。此刻他正和所有人一樣,伸長了脖子望着官道的盡頭。
“來了…來了來了…”眼尖的魯四第一個看到了由遠及近的旗幟,一杆火紅的大明戰旗,旁邊是一杆“盧”字帥旗。
“王師來了…王師來了…沒錯,是王師!”百姓們一陣歡呼,很多人笑着笑着都輕輕的抹着眼角。這一刻他們等了太久,這一刻大明等了太久。從薩爾浒大戰起,到如今18年了,大明在與後金的戰争中節節敗退。每一次都是喪師辱國,每一次都是大明百姓付出巨大的代價。以至于讓後金的八旗軍創造了“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戰”的神話。但是今天,八旗軍的神話破滅了,在盧象升、曹文诏、燕震等極力主戰派将領的帶領下,大明的軍隊第一次給不可一世的八旗軍造成了巨大的殺傷。同時,也是第一次将被八旗軍擄走的百姓搶了回來。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句:“大明萬歲!”
霎時間,官道兩旁的百姓都齊聲呐喊起來:“大明萬歲!大明萬歲!大明萬歲!”
聲音傳出了很遠,崇祯皇帝聽着這山呼海嘯般的呐喊聲,激動的直發抖,雙拳緊緊的攥着。這是他自登基以來,第一次感受到做皇帝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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