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戈陽看着心裡着實酸澀,喊道:“何公子……”
“别叫我公子。從今往後再也沒有哪家公子了。”何興棟說,“你們叫我公子,有多少是在奚落嘲笑的意味?”
盧戈陽忙道:“不,沒有。不是這樣。”
何興棟:“我不傻。我都知道。我記住我爹說的話,既然是我咎由自取,怪你無用。”
何興棟擡了下頭,才注意到方拭非手臂上綁着的黑色絲帶:“你……”
方拭非:“我師父前幾天也去了。”
何興棟也不說話了。
“過不了多久我上京去了。”方拭非說,“你父親的屍骨,我會幫你安葬。”
何興棟無論如何地說不出那個謝字。可現如今,那個害他爹自盡的人,卻成了唯一一個能替他收屍的人。
何洺死前反而沒有提起方拭非,沒有恨也沒有怨怼。那想必也不會因此而死後不安吧。
何興棟問:“你是趕考去嗎?”
方拭非:“去試試吧。”
何興棟看向盧戈陽。盧戈陽說:“我也要上京。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不用。”何興棟,“呵,沒想到我們三人走不同的路,不同的境遇,竟然還是要去同一個地方。”
方拭非:“你自己多保重吧。”
方拭非朝他點了點頭,轉身出去。
方穎跟何興棟關系很好,之前在方夫人有意無意地宣揚中,水東縣裡的人人都知道,兩人已經到了差點談婚論嫁的地步了。
方貴曾經是一名長工,方夫人出身低微,大字不識,自然沒什麼見識。曾經何洺得勢,她極盡奉承吹捧,頤指氣使,高興自己生了一個好女兒,得罪過不少人。如今何洺畏罪自殺,她又自處張揚,想撇清關系。
殊不知這做法更是倒了方家的臉。此舉不正是落井下石,為人不齒嗎?這街頭巷尾議論紛紛的,王長東想視而不見都不行。
方貴氣得頭大。
随即方穎被王長東提審。雖然排除了嫌疑,但這名聲還是毀了。
在水東縣,老實的好人家是很難嫁了。要麼歪瓜裂棗,要麼别有用心。
方貴快速給她定下了一門親事,是在行商中認識的一個清白人家。隻是人不在水東縣,方穎得遠嫁過去。
方夫人跟方穎連人都沒見過,哪裡肯願意?何況官是官,商是商,這中間差距大着呢。方夫人有了何興棟的經驗在前,怎麼都覺得方穎這是下嫁了。為此哭得涕泗橫流。将這結果全都遷怒到方拭非身上。
礙于方貴在家,杜陵又剛死,他們不敢随意沖撞。就在外頭不分日夜地哭。
那聲音激得方拭非起了層雞皮疙瘩,每每坐在靈堂前醞釀對杜陵的師徒情,都被打斷憋了回去。撐不到兩刻,她腦海中自動浮現出方夫人哭天搶地時的動作。再對上杜陵的牌位,心情非常複雜。
方拭非抱拳一拜:“對不住了師父。徒兒不是有意羞辱。”
隻是有點想笑。
林行遠捂着耳朵走出來說:“什麼嗓子呢?那麼持久?”
“真是好。”方拭非說,“多了個人給我師父哭喪。這哭得情真意切,聲音宏亮,一個抵我們兩個。”
林行遠大感無語。
“找塊風水寶地,将先生厚葬了吧。”林行遠問,“你做過準備了嗎?”
方拭非點頭:“我要把他的屍體,帶回京城安葬。”
林行遠一驚:“你要扶柩進京?以什麼身份?杜先生又該以什麼身份?安葬在哪裡?此行路途遙遠,怕是不那麼容易。”
方拭非:“不将他的屍體帶回去,我将他的屍骨帶回去。”
方拭非按照杜陵曾經的囑托,将他火化了。火化後的骨頭,盡量沒有敲碎,裝在準備好的盒子裡帶過去。
林行遠還是不大能接受,“死無全屍”、“挫骨揚灰”這事兒……是詛咒人的沒錯吧?數十年的認知都快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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