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再次握緊了手:“那就把消息透出去,給韓王,齊王……那麼多皇子王爺,總有人會抓住機會的。”
她擡眼緊緊盯着賀燼,見他不假思索就張了嘴,就知道他是要反駁,心髒陡然沉了下去:“你這是不贊同?你還是要去?”
賀燼似乎察覺到了她心情在逐漸糟糕,開口時帶了幾分猶豫:“母親,我……”
長公主不客氣的打斷了他:“這大昌,是隻有你自己還懷着家國大義嗎?是這件事就非你不可了嗎?”
果然是生氣的樣子。
賀燼輕輕一歎:“母親不必惱怒,兒子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消息一旦走漏,不但會引起朝野動蕩,還會打草驚蛇,逼得太子铤而走險,出于謹慎才不敢假他人之手,畢竟若此時發生内亂,邊境幾十萬大軍就會斷了糧草,淪為姜國鐵蹄下的犧牲……”
“說來說去,你還是要去,燼兒,”長公主目光鋒利起來,“你和母親說實話,為什麼非去不可?”
賀燼仿佛是被這句話問住了,許久都沒開口,長公主自嘲似的笑了一聲:“你不說本宮就猜不到?你知不知你現在這幅樣子,和當初要去豫州的時候一模一樣。”
賀燼微微一怔,他和那時候一樣嗎?他還以為自己身上已經找不到四年前的影子了。
他扯着嘴角微微笑了一聲,卻隻浮在面上,假的讓人連拆穿都懶得,他微微欠了欠身:“果然什麼都瞞不過母親,是,兒子要去邊境的确有一部分原因是懷疑她在那裡……”
“她已經死了!”
賀燼心口一顫:“她沒……”
他脫口而出想反駁,可比話更快出口的是洶湧而劇烈的咳嗽,他彎起腰,胸腔起起伏伏,帶着撕扯的痛楚,可他腦子裡卻隻有剛才沒來得及說完的話。
他得把沒有兩個字說全……可每每那兩個字到了嘴邊,咳嗽便劇烈起來,毫無預兆,洶湧而至。
仿佛天意不讓他開口。
長公主習慣了他的咳嗽,本以為很快就過去,卻不想竟這般厲害,頓時顧不得生氣,連忙湊了過來,擡手輕輕拍打着他的後背:“怎麼忽然這麼厲害?”
賀燼說不出話來,掙紮着握住了她的手,許久那咳嗽才終于消下去,他擡起因為咳嗽而有些發紅的眼睛,聲音撕裂一般開了口:“母親,她沒有……”
長公主一頓,随即憐惜退下去,惱怒湧上來:“你!”
她很想罵讓賀燼認清現實,可話到嘴邊卻還是咽了下去,剛才他咳得那麼厲害,說不定就是因為提起了傷心事,都已經過去了,何必再去揭他的傷疤?
她逼着自己緩和了語氣:“母親不和你争論這個問題,隻是想問你一句,若是邊境沒有,你是不是還要找個借口去别的地方?隻要有機會,你是不是打算把天下找個遍?你是不是打算把自己一輩子都耗在這上頭?”
雖然決定了不生氣,可說道最後,長公主語氣裡還是透出來濃濃的失望和無力,她不知道小時候那麼省心的賀燼,怎麼到了這個獨當一面的年紀反而執拗了起來,一個人而已……何至于如此念念不忘?
“燼兒,母親已經老了,還能護你幾年?别任性了,多為自己以後打算打算吧。”
這話情真意切,卻字字句句都如刀子般往賀燼心口上紮,這般年紀還要讓母親操心,比指着他的鼻子罵他不孝更讓人難堪。
可……他真的是不能不去。
他垂下眼睛,許久才輕輕開了口:“母親,這次去邊境,我當真不是為了私情,但我仍舊可以答應你,若此去找不到人,我以後絕不會再提這件事,也不會再讓母親費心。”
長公主仿佛沒聽見,遲遲沒有開口。
賀燼懂了,這個承諾對她來說,不夠。
他擡眼看向院子裡的梨樹,眼底閃過隐痛,有些話隻是說一說,都會讓人覺得窒息,可他仍舊開了口,聲音低而啞:“我還可以答應母親,若是我孤身一人回來,我會如母親所願……”
他仰起頭,嗓音顫起來:“娶妻……生子……”
長公主一愣,大約是太過不可置信,她竟擡手揉了下耳朵:“你說什麼?”
賀燼閉了閉眼,卻仍舊輕輕地重複了一遍,長公主十分驚喜:“此話當真?”
賀燼點點頭,他垂眼直視着長公主:“請母親成全。”
這條件太有誘惑力,再加上太子勾結姜國的事的确茲事體大,旁人去後患無窮,賀燼的确有非去不可的理由,所以遲疑片刻長公主還是點了點頭:“好,本宮給你半年時間,這半年内本宮保證沒有人會發現你不在。”
賀燼朝長公主長揖一禮:“謝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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