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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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一張臉又泛起了青光，深吸了幾口氣，默念了幾句&lso;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rso;，又吸了幾口氣，這才開口道：&ldo;你都想哪兒去了！我是說……&rdo;五皇子又深吸了口氣，咬牙切齒道：&ldo;你難道不知道，宮裡出來的人個個都沾不得？！鄭大官挑的怎麼了？誰是誰的人，他知道多少？人心隔肚皮！縱不是别人的人，也是他的人，一樣不能放到身邊，你真是暈了頭了！&rdo;李恬知道他失了面子要找回來，自然不和他計較，隻笑盈盈的攤手道：&ldo;好，我現在知道了，可知道歸知道，這人賞賜下來了，上谕也傳到了，總不能置之不理，總得解決吧？那你說說，怎麼辦？&rdo;&ldo;辦什麼辦？不辦，放着。&rdo;五皇子&lso;哼&rso;了一聲道：&ldo;你别以為我當初和姚十四說那些話是信口開河，這事我是有打算的。&rdo;李恬聽的一隻眉梢高挑，斜着五皇子，臉上的表情倒是認真之極，五皇子擰着脖子也不看她，隻管接着道：&ldo;這賞人的事，縱沒有這事，今天不賞，明天也得賞下來，阿爹不賞，葉貴妃也會想方設法塞人進來，還有姜貴妃，任誰都能給我送幾個所謂的美人兒過來，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rdo;李恬眉梢落下，點了點頭，這話說的在理，五皇子又&lso;哼&rso;了一聲：&ldo;既出了宮，開府建衙，好不容易清理幹淨，我絕不再容誰的手伸這麼長，在這府裡、這院子裡，把我身邊塞的到處都是看見看不見的魑魅魍魉，若是這樣，咱們前頭那一番功夫豈不是白費了？！&rdo;李恬連眨了好幾個眼睛，竟有些聽怔了，這話說的，不但有道理，而且義正詞嚴。&ldo;我不想睡覺的時候也睜隻眼了。&rdo;五皇子又總結了一句，李恬呆了下，眼底的譏諷被凝重代替，&lso;也睜隻眼&rso;，聽這話意，難道他以前睡覺的時候都是睜隻眼睛的？五皇子擡頭看了眼李恬，别扭的轉過頭，細長的手指下意識的彈着幾上那隻白透如玉的杯子，李恬半垂着眼簾，看着那隻比杯子更剔透的手，微微直身斂容道：&ldo;是我的不是，隻顧想着自己，沒看透這中間的深意。&rdo;&ldo;嗯，&rdo;好一會兒，五皇子才&lso;嗯&rso;了一聲，心情仿佛好了很多，好大一會兒，五皇子收回手，長長歎了口氣，低聲道：&ldo;我阿娘走的早，又沒有根基，黃家，&rdo;五皇子停了停，有些刻闆的接着道：&ldo;也是我大了，不過銀子上頭能幫上一些，小時候不懂事，以為事事做的比四哥強，能讨到阿爹歡心就能有出頭之日……那年冬天，連着好幾個月，阿爹查課業時都是我最好，&rdo;五皇子停了好一會兒才接着道：&ldo;後來我就病了，太醫說是積了實火，要淨餓，要不是奶娘拼死沖到阿爹殿前大叫，說我快餓死了，那一回，我真就餓死了，我還沒好，奶娘就染上了惡疾。&rdo;五皇子垂下了頭：&ldo;是鄭大官過來帶走奶娘的，我拼命哭，拉着奶娘不放，鄭大官把我拉開，貼到我耳邊跟我說了一句話，我一直記到現在，鄭大官說：傻人有傻福。&rdo;李恬輕輕打了個寒噤，憐惜的看着對面的五皇子，五皇子怔怔的看着炕幾上搖曳有緻的燭光出神，屋裡靜的能聽到燈花的霹剝聲。&ldo;綠盈從我記事就侍侯我，奶娘最信得過她，有一回我跟她抱怨，氣極了，話說的重，動了太歲&ldo;你真不嫉妒？&rdo;五皇子看着呆怔出神的李恬突然問道。&ldo;嗯？你說什麼？&rdo;李恬沒聽見他的問話，五皇子不客氣的又問了一遍：&ldo;你真不嫉妒？&rdo;李恬這回聽清楚了，斜着他還沒答話，五皇子嘿嘿幹笑了幾聲：&ldo;我可不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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