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我什麼事,誰知道你在外面得罪了什麼人,我才是最大的苦主,無端被連累不說,還得好吃好喝地供着你,肖小姐,佟太太從小沒有教育你要懂得感恩的嗎?”月蘭心故意瞄着她臉上的方向,惹得肖南兒快要崩潰了。
月蘭心又好言相勸:“其實呢,臉上被毀了容也沒什麼可怕的,你看我不照樣活得滋潤無比。”
“!”肖南兒氣得兩眼赤紅,捉狂道,“月蘭心,你你詛咒我,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活得那麼醜,又沒點大家閨秀的樣子,李将軍是不會喜歡你的,你趁早死了這份心吧!”
佟氏想壓都壓不住她。
月蘭心淡定地喝茶,還睨了一眼佟氏,笑道:“想當初我的心情也跟你一樣,毀了容,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我整日躲在屋裡不敢見人,平時跟我相熟的姐妹,也因為我毀容之事,百态橫生,最後,我隻剩下自己了。”
這話像針一樣紮在肖南兒身上,她惶惶不安,覺得這些話就要靈驗到她身上了,怎麼辦?
“佟太太,那時候你對我不理不睬的,連李家的狗都比我的境況要好。我的心情,你能體會嗎?一個寡母帶着個年幼的孩子,舉目無親,感覺被全世界抛棄的酸爽,每每夢到過去,我做夢都會驚醒。”月蘭心平靜地說道,像是在說與她無關的過往。
佟氏後背發涼,強裝鎮定道:“月蘭心,我知道你心裡有氣,可我也是迫不得已的苦衷。再說了,你冒充馮樂兒的身份嫁入李家,李朗一去不返,生死未明,我一個婦道人家要張羅起整個李家,如何的艱難?為了李家渡過難關,我甚至把自己的妝奁首飾都拿出來補貼家用,我容易嗎?”
“我承認我是一時沖動才說出絕情的話。如今得知你生了女兒,李朗也平安歸來,你們更應該珍惜當下,想想以後才是正事。”佟氏沒想到會在這樣的環境下對話,喉嚨裡卡了一根魚刺似的。
月蘭心哦了一聲,反問道:“佟太太,這你就不厚道了,李朗明明就要娶五公主了,你是想害我嗎?我在狼村好吃好喝,受到村民擁戴,我腦子抽了才會回李家受你控制,你說呢?”
這麼私密的話,被她大言不慚說出來,總覺得變了味,有些挑釁。
佟氏有些招架不住。
說什麼老實話呢,這些話人人都知道,你卻像無賴說出來,想幹嘛?
“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女兒想想,沒有爹的孩子該有多慘?”佟氏隻能曲線救國,提起月丫丫,可憐兮兮道:“孩子才五歲,正是教習的好年紀,你卻由着她跟村裡的孩子瘋跑,将來孩子怎麼認親,月蘭心,凡事不能隻顧着自己痛快,要想想你的孩子。”
月蘭心不屑道:“我的女兒像我,受不得半點拘束,再說了,我覺得她現在這樣子挺好的。孩子的事,就不勞佟太太費心了。”
佟氏胸口被射了一箭。
這還怎麼談下去。
邵氏那個賤人,竟然還敢口出狂言說,隻要她佟氏來求月蘭心,月蘭心答應了做李朗的平妻。
她們說好了的。
現在不太可能了。
佟氏不由地擡起邵氏跟月蘭心的承諾:“我聽邵氏說了,隻要我來了,你就答應做李朗的平妻,可有此事?”
月蘭心露出驚訝的表情,誇張道:“佟太太,你被邵氏騙了,我何時說過這樣的話,斷斷沒有的事。”
佟氏何曾吃過這樣的大虧,咬牙道:“月蘭心,你别得寸進寸,我人來了,你告訴我你反悔了,做人要講道理!”
月蘭心攤手:“抱歉,佟太太,我這個人有個特點,我講道理,但前提是雙方愉快合作的情況下。否則,做個無賴又如何?”一副你奈我如何的表情。
佟氏氣得站起來,比肖南兒受到的刺激還要大,妩媚的容顔全擠在一堆,變得面目憎惡。
月蘭心也緩緩站起來,正視着她:“佟海麗,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過錯負責,如果你不是貪圖狼村的一切,如何會來?如果我不是有着一身的本事,你們如何肯降尊纡貴來聽我哆嗦?利字當頭一把刀,有利才有圖。今日我能幹了,你們哄着我遷就我,一旦我敗落了,恐怕你們連多看我一眼都不肯。”
“世間人情薄涼,更何況是你們。”月蘭心冷笑。
佟氏感覺渾身無力,内心有一股郁悶之氣排洩不出,壓得她眼冒金星,眼看就要暈過去了。
月蘭心上來扶住她,柔聲道:“佟太太當心了,好生照顧自己,不然,又要怪罪到我的頭上來,我很忙,可沒那麼多的閑功夫伺候你們。”
佟氏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血。
接下來的工夫,屋裡又亂一團,佟氏的丫頭春蘭哭得要死要活的,肖南兒沒想到連佟氏也不是月蘭心的對手,心慌之餘,更覺得這個女人的可怕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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