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華他們一行人快馬加鞭一連走了7、8天才到達鎮北軍所駐紮的西北邊境要塞鹽定州。鹽定州西北部橫亘着赫連天塹,中部到北部連綿着是一大片的山地草場和荒漠,隻有東南地勢相對較低。整個鎮北軍的大營便駐紮在東南部的平地上。
顧遠華她們跑馬到了大營北部的山地最高處向下遠遠望去,大營錯落有序的紮着一個一個營帳,日落後營帳處燈火通明。可以看到往來巡邏的士兵,手持長矛鐵灰色的铠甲在燈火下也泛不起一絲亮光。
很奇異的是整個大營卻并不是很喧嘩,沒有從影視劇中看到的軍營中糙漢子們聚衆喝酒喧鬧嘈雜的場景。顧遠華有些疑惑的問道:“鎮北軍的軍紀很嚴明嗎?沒有聽到喧嘩聲呀!”
“鎮北軍中的将士為常年戍邊鎮北軍大營駐紮之地又是是大周和北戎的接壤之,因着物資和鹽湖之事地戰事不。忽如起來和戰對這裡的将士來說鬥已經成了家常便飯,為了保遵守命軍已經是他們的本能了。紀甯言州說起鎮北軍語氣中帶着敬佩肅穆和淡淡的悲涼。
顧遠華忽然就想到甯言州在同川時說過的話,朝廷在鎮北軍撥饷時使的絆子,難怪他會語中帶上了悲涼。
顧遠華有生以來第一次身臨其境的看到這連綿不絕的營帳,不自覺的便念出了那段詩句:“醉裡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裡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念到此顧遠華卻不願繼續将後面的兩句念出來了,這征戰的将士守土衛疆,胸懷壯志才能積極奮進。他們不比辛棄疾所處的那個時代帶給他的無奈和悲壯,鎮北軍現下遇到的問題,她一定會想辦法幫他們戰勝這些困難的。
甯言州和甯言昊聽到顧遠華念出的詩句,忽的就激起他們胸中的那團火,少年英豪哪個不是渴望建功立業,“遠華,這詞寫的好啊,聽着還以為你也從過軍呢。隻是為何沒有結尾呢?”
“哈哈哈,結尾還沒想好呢,甯大哥咱們明天就去你們軍屯附近看看吧。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顧遠華故意模糊掉詩句的後面内容,岔開了話題。
“你呀,還和小時候一樣,想到什麼就要立即去做,晚一刻都不行!”甯言州笑着打趣顧遠華,“不過晚上你得先去見過我爹和叔叔伯伯們,不然你這到處亂跑,會被抓起來的。”甯言州笑着恐吓了一下顧遠華。
“光顧着興奮了,把這茬給忘了,走吧,伯父、叔叔們還是得好好拜見一下才是。”顧遠華說着便打馬準備向山下跑。
“喂,說你急性子,還真是個急性子啊,你等等我們,你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沒我們帶路你知道往哪裡走嗎!”說着甯言州也跟着夾了一下馬腹,而他身下的那匹馬,通體烏黑如黑緞子一樣油光發亮,四個蹄子潔白似雪,背長腰短而平直,四肢關節筋腱發育壯實。
顧遠華回頭瞧着甯言州騎着馬隻一瞬便追到自己身側,她不禁低頭看了看甯言州的坐騎,“甯大哥之前就覺得你的馬跑的極快,現下仔細一看你這該不會是烏骓馬吧!”
“看不出,小華兒還懂得相馬啊!”
“我可不會相馬,隻是認得幾種特别有名的馬種。你這烏骓馬看着着實神俊,馴服的時候是不是着實花了不少功夫吧!”
“确實,赫連天塹那邊有一塊人迹罕至的高山草場,當年我在巡查邊境的時候誤入了那裡,就見到它領着一群馬在奔跑異常神俊。為了降服他我可是足足花了七天,摔得我一身的傷,養了半個多月才徹底養好。”甯言州自豪的拍了拍烏骓馬的脖子。
“那他叫什麼呀?”顧遠華好奇的問道。
“它叫烏風”,甯言州笑着回答道。
“烏風?甯大哥你不會不知道烏風是一種病的名字吧。”
“啥?這我還真不知道呢。”甯言州有些詫異。
“是的,你要不重新給它取個名字吧,總是用一種病的名字叫它是不是不太好啊。你覺得踏雪或者雲霄怎麼樣?”
“踏雪不行,聽着像女孩子的馬。雲霄還行。”甯言州低下頭對着烏風說:“烏風,給你重新取個名字怎麼樣,叫雲霄你滿意嗎?”
烏風極為有靈性,它聽見甯言州的話,點頭打了個響鼻。甯言州見烏風這樣,很是高興:“雲霄同意了,以後它就叫雲霄了。”
他們三人一邊說一邊騎着馬就跑到了營門口,高大的箭樓上站崗的士兵手持利刃,目光如炬:“忠武将軍您回營啦!”
“嗯,這次從外面帶了不少新鮮吃食,回頭讓你們伍長到我那裡拿些回去。”甯言州豪氣的沖着箭樓上的哨崗喊了一聲。
營門緩緩的打開了,顧遠華他們驅馬走進大營。在甯言州的帶領下他們一路走到鎮北軍大将軍府門口,守門的士兵見是甯言州兄弟,上前拜見了兄弟二人便放了行。
顧遠華跟着甯言州甯言昊進了大将軍府,他們先去拜見威遠侯鎮遠大将軍甯修元,也就是甯言州的大伯父。威遠侯身長八尺三寸,面露威儀,劍眉入鬓,目光如炬,太陽穴鼓鼓的。顧遠華在現代的時候一直聽聞如果一個人内家功夫了得的話,太陽穴就會是鼓鼓的。
“小侄顧遠華問甯伯父安。”顧遠華躬身給甯修元行了一個大禮,态度很是恭敬,她邊施禮邊在心裡想,哇塞這可是威震西北的鎮遠大将軍呀。那家夥他手一揮就能指揮十幾萬的大軍呀,這麼牛叉的人物就站在自己面前啊。
“你就是顧家那個最小的娃娃。”甯修元聲如洪鐘,盡管他盡量控制了音量,還是讓顧遠華有一種在聽立體環聲音響的感覺,心髒被震的砰砰作響。
“甯伯父,是的小侄家中兄弟裡行六,您可以直接喚小侄名字,也可以叫我顧小六。”顧遠華行禮後站直了身子,仰頭看着坐在上首的甯修元。
甯修元見顧家這小娃娃站在甯言州身邊就跟個小蔥一樣,白白淨淨瘦瘦小小的像個瓷娃娃一樣甚是可愛,心裡就沒來由的生出幾分憐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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