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仗着自己事先服過月佼給的據說“可以克制紅雲谷很多毒”的解藥,為不節外生枝,便任由對方将“斬魂”塞進了口中。
“明明是很悲慘的遭遇,”同熙帝接過身旁宮人遞來的黃絹,拭了拭眼角,“朕為何就這麼想笑呢哈哈哈哈哈……自己把自己套進去……哈哈哈哈……”
同熙帝算是個胸懷豪闊、手段強硬的英主,不明就裡的人總會以為她是個嚴肅的人,可她當政四十年來,在親近、信任的人面前依然沒有什麼架子,有時簡直頑劣如熊孩子。
嚴懷朗是她極力重用的年輕人之一,也算是她看着長大的,因此她在他面前也常會有這般不太着調的反應。
嚴懷朗無奈地撇撇嘴,也隻能硬着頭皮由她笑去。
“那後來呢?怎麼清醒的?”笑到冠冕上的垂旒稀裡嘩啦亂晃的同熙帝興緻勃勃地問。
“右司今年新近的員吏中,有人能解此毒,”嚴懷朗輕垂眼簾,說起他的小姑娘,心中就止不住一甜,“具體過程,臣也不太清楚,清醒時便已在沅城郊外那座宅中了。”
他自不會傻到說出,“清醒時正躺在床榻上,身旁就是心愛的小姑娘”這個細節,不然,以這位陛下的頑童性子,還不定會怎麼搞事呢。
又閑談幾句後,同熙帝單獨給了嚴懷朗一些賞賜。
之後定王世子李君年前來向同熙帝問安,同熙帝也沒讓嚴懷朗回避。
三人在禦書房中閑聊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同熙帝淡淡對嚴懷朗提了一句“找人之事要抓緊”,便放了他們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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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人都是時常奉诏出入宮禁的,可謂深得陛下信任,引路的宮人也識趣,知他二人必有話要聊,便遠遠走在前頭。
并肩信步中,嚴懷朗道:“世子今日怎麼這時候進宮問安?”
他是因為要先到右司将卷宗陳詞準備妥當,這才來得遲了,到底事出有因;可李君年富貴閑人一個,趕在下午來問安,實在有些蹊跷。
“自是陛下讓我這時來的。”李君年斜睨他一眼,笑得頗有深意。
嚴懷朗恍然大悟,擡手揉了揉眉心,無奈。
李君年笑道:“陛下讓你馮家尋個人,交到你外祖父手上幾年也沒個結果,如今事情移交給你,卻還是沒結果,你猜陛下會怎麼想?”
暗探起家的高密侯府,是最擅打探各路隐秘消息的。
如今連四十年前出逃的甯王都被揪住了尾巴,偏偏陛下私下委托要尋的那人沒消息,情況自然就顯得微妙。
“朝中一直有些私下議論,給了個‘定王系’的說法,你不會不清楚。”說起這個,李君年也是無奈。
定王府以血肉為盾,守護西南國門幾十年,赫赫功勳可謂街知巷聞。
加之當年同熙帝的登基,是有“定王率領虎狼之師紮營京郊”為前提,才使滿朝文武在最短時間内強行達成共識,“接受”了外姓的郡主成為立國以來首位女帝的事實,因此定王府又有從龍之功。
而高密侯馮家原是定王府的家臣,後經定王舉薦才被陛下重用,屢建奇功後封了世襲侯爵。
在朝中有些人看來,一旦手握重兵的定王與陛下有了利益沖突,高密侯毫無疑問會站在定王那一邊。
“父王手握重兵,在朝野間又有些聲望;我長姐執掌的南軍雖從屬兵部的官軍序列,可世人終究也會認她是定王一系,”李君年忍不住也是歎氣,“那些私底下的議論,陛下未必真信,可有些話聽多了,任誰心裡都會有個疙瘩。”
嚴懷朗苦笑:“今日陛下特意請世子前來,又在臨走前輕描淡寫提一句找人之事……”絕對是故意惡心人的。
意思是,朕托你馮家幫忙辦件小小私事,這麼多年也沒結果,莫非是朕說的話對你家不管用?非要定王府發話才能竭盡全力?
同熙帝絕非心胸狹隘之人,幾十年來對遠在邊陲的定王府是極為信任的,這點毋庸置疑。
隻是找人那件事确實一拖多年,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半點蛛絲馬迹也沒尋到,實在有失馮家的水準。
“當年那人出走時京中也正混亂,甯王的人、平王餘黨、堅持‘新學’的頑固們全都在那時出城,亂成一鍋粥,”說到這個,嚴懷朗也是煩惱至極,“那人夾雜在這些人中,必定不敢輕易讓人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如今又時隔四十年……大海撈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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